第207章 。搬山(第4/6頁)

一窩子先哭的哭罵的罵鬧了起來。

程向騰看他們鬧了一陣兒,才開口沖鄭氏道:“這是京城,這是侯府,婦人有婦人該遵的婦道。老爺們兒說話,什麽時候有你插嘴的道理?嫂子若學不會受不了這個,我們程府就容不下你這尊大神,你即刻跟著鄭老將軍回你鄭家去吧。”

竟然敢趕她走,鄭氏惡狠狠盯著程向騰,一副想咬他的樣子。

奈何自己老爹在旁邊也兇巴巴盯著她,如果她再口出惡言,只怕巴掌也掄她臉上了。一時間憋得胸口起伏,難受無比。

程向騰也沒等她表態,說完又看程煦臉上那巴掌印,沖鄭老將軍冷笑,“還有你,鄭老將軍,你是不是搞錯了?程煦是你外孫,但卻帶個外字。他是我程家人,由得你在我程家門裏行兇橫行舉手打人?”

鄭老將軍知道又錯了一遭,忙說自己果然是老糊塗了,竟然急怒攻心至此,說著開始磕起頭來。

鄭氏泣不成聲,老爹那一聲聲頓在地上的叩頭聲,象刀子一樣割在她身上。身為女兒,她都沒給他老爹磕過幾次頭,卻累得他老爹為她給別人叩頭。

那折辱的是她爹,更是她。

鄭老將軍一邊磕頭一邊說話,表功也有,表和老侯爺的舊交情也有,提到前侯爺的種種,希望程向騰念舊情也有,訴說自己年紀大了,心疼程煦他們這些沒爹的孩子,平時護得太緊,確實是自身過錯,又罵鄭氏慈母出敗兒,才養成程煦這麽大膽忤逆的東西……

哭訴許多,頭一下一下的磕,額頭真真切切的出了血。

可是不論他說什麽,程向騰都不插話,不理他。

他說來說去,就沒一句說到點兒上。他不斷認錯,不過是覺得程向騰不會開殺戒。卻一直不說饒了他們以後他們會如何做,程煦手裏的人手要不要收回,小輩胡行具體如何管束,還會不會支持摻和……

鄭老將軍見他都血流滿面了,程向騰也不松口,便開始說到了生死。說他也知道程煦這次的行事不可原諒,但他畢竟年紀小,求侯爺看在他大哥的份兒上,千萬給他的兒子留下一條命。他自己,願以朽命替之。

說著就要揮劍自刎,以死謝罪。

沒誠心想死當然死不了,程向騰出手比他更快,一個硯台甩出,砸落了他的劍。殘墨灑落身上,染得滿身,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程向騰面容更冷,讓他要死滾回自家死去,別臟了他的地兒。

在鄭氏母子心裏,鄭將軍就是他們一直以來的底氣,他是帶領千軍萬馬的人物。若沒有了他,程家軍一般散沙,程向騰什麽也不是,沒有他,千軍萬馬都沒有定海神針,他是可以輕松碾壓程向騰的,他怎麽可以死?

他怎麽會連尋死都無濟於事?

他們的天,被人踩進塵土裏。

他們心裏有心慌,有害怕,也有怒火,隨著鄭老將軍的越來越狼狽,心裏越來越驚濤駭浪拍過。

鄭氏看著他爹額頭上的血痕,只覺得眼前發花感觀破碎,好像踏在棉花裏站立不穩,一切都那麽的不真實那麽的虛妄,她的身子搖搖欲墜。

鄭氏是有血性的女紙,她忍無可忍,呼的一聲從地上站起來,說老父若有錯,她願以身代之,還有程煦,也是她為母不教,都是她的錯,她願意以命恕罪。

然後,她瞅著程向騰古樸厚重的案機尖角,說了句“我不活了”,一頭撞了過去。

他們父女離得很近,鄭老將軍原本可以拉住她的,但他沒動,覺得她也烈性一點兒見點兒血最好,他們一家最好都狼狽不堪,程侯爺還能如何怪罪。

程向騰本來就坐在案邊,看著鄭氏沖過來,他本來也可以拉住她的,但是他也沒有。

尋死覓活這種,他說過了,要死出去死,不想臟了他的地兒。但這次,他偏沒攔著了。

於是鄭氏就那麽撞了個頭破血流,然後慢慢在所有人面前倒下。

程侯爺心硬至此,鄭老將軍愣在那裏,終於心裏連一絲一毫僥幸都沒有了。

著急救治鄭氏,一群人終於從程向騰的書房往外沖了出去。

程煦抱著鄭氏,臨出門前還轉頭看著程向騰,他眼睛充血,嘴唇直抖,聲音發顫,帶著哭腔還強裝硬氣的叫道:“你差點兒逼死我娘,我絕對不會就這麽算了……”

鄭老將軍很滿意他的表現,這樣子,真是讓人又心疼又憐惜,又能明白他的心虛與無能,真正小孩子一般的叫陣。這樣的孩子氣,就算之前做過些什麽,誰好意思當真?誰能不心軟原諒?

但是,程向騰只是冷冷看他,道:“我也是……”

武梁回門住了三天,每天都很忙的。

回了燕家村一趟,在村裏大擺酒席,十裏八村的人,走過路過想來吃就吃吧,只當初她的喜酒婚宴。然後回京,在成兮又擺了次酒,不為別的,因為做為新嫁娘,當初成親之日的酒,她從頭到尾不能露面,跟與她無關似的,十分虧欠這些好朋友,於是這次大家一起喝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