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長姐(下(第2/4頁)

那就只能現找了。

能攀上的富有極大能量的貴人理論上都在龍城,謝青鶴開始在龍城悠遊,順便打聽消息。一直廝混到年後,才勉強鎖定了一個目標,謝青鶴開始制定抱大腿計劃……

他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努力幫盧淵解決舊怨時,長姐的一封家書也飛回了南興。

盧澤給祖父寫信,主要是為了要錢。

楊顯祖想升正四品,這個坎不是一般的大。除了朝中人脈,年資,才幹,名聲種種,還得花錢上下打點。要說上下打點也不至於把盧澤的嫁妝掏空,可是,楊顯祖並不想掏這個錢。

盧家對盧澤極其厚待,分了三分之一的家產給盧澤當嫁妝,楊顯祖以己度人,認為盧澤的嫁妝不過是盧家九牛一毛——正常人怎麽可能把三分之一的家產給姑娘做嫁妝?男丁分家都不是這麽分的!畢竟家產越分越薄,通常情況下都是嫡長子占大頭,嫡次子都得靠邊站。

這些年老盧尚書的舊友舊識都死得差不多了,楊顯祖則是升官斂財,官威日重。

他早就讓盧澤寫信跟嶽家索要銀兩,想來嶽家也不敢不給。考慮到小舅子還在舉業,說不得他日也能與自己同朝為官,楊顯祖還比較客氣。直到聽說小舅子臨場發病沒能順利入闈,楊顯祖這點兒耐心就徹底消失了。

可盧宣的想法已經跟多年前不一樣了。

從前是把孫子的未來寄托在孫女婿身上,自然要全力滿足孫女婿的要求。現在孫子自己都說了不肯倚靠別人,盧宣總得給孫子留些家產,免得孫子捉襟見肘。

盧澤一開口就是那麽大的數目,若說背後沒有楊顯祖默許或說支持,盧宣也不相信。

盧宣知道,孫女婿正在晉升正四品的緊要關頭。

這筆錢,盧家倒也不是拿不出來。問題是,盧宣知道孫女的嫁妝有多少,這筆錢同樣孫女婿家也拿得出來啊?為什麽非要找盧家索要呢?這中間隱藏的貪婪心思就很令人厭惡了。

這口子不能開。

一旦讓楊顯祖吃得舒服,吃得滿意了,他的官越大,盧家越被動!

盧宣沒有出面,讓兒媳婦伍氏給孫女回了一封措辭十分客氣的信,另外附上銀票二百兩,表示對女婿選官的支持——

盧澤拿到那二百兩銀票都驚呆了,看了是伍氏的回信,她忍不住嬌嗔:“阿娘也真是!”

楊顯祖聽說有南興來人,心知嶽家必定回了信,他是專門來拿銀票的。

哪曉得居然只有二百兩,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他並不認為自己如何無理,反倒是覺得祖父無理!這麽快就“過河拆橋”偏心小舅子了,還說什麽全力扶持自己!孫女婿是半個孫子,哪裏及得上孫子金貴!

楊顯祖陰著臉,轉身就走。

盧澤趕忙伸手拉住他:“相公,你莫惱呀。我阿娘沒什麽見識,她是領月錢度日的,也沒幾個嫁妝,能給我二百裏只怕是到了極限。我再問問,祖父必然有回信來。”

楊顯祖冷笑一聲,我竟信了盧宣的鬼話,娶了這個蠢婆娘!

他唯一慶幸的是,早就知道盧澤蠢,所以,他根本就沒想過讓盧澤生他的孩子。有這麽個蠢娘,他再是聰明能幹,孩子只怕也是個廢物!

“不必了。”楊顯祖甩袖揚長而去。

正在運作官位的緊要關頭,楊顯祖也不能鬧事,只怕一點兒議論就壞了自己的前程。

反倒是盧澤滿頭霧水,一向疼寵自己的祖父,怎麽就突然沒消息了呢?為什麽不給錢了呢?

她一連寫了七八封信回去追問,心腹陪房來來回回地跑,搞得住得近的幾處鄰家都聽到了風聲,楊郎運作官位,他嶽家好關心呢,下人來來去去七八回,怕是送了不知道多少銀子來助威!

這傳言把楊顯祖氣了個好歹。偏又不能懟回去,說嶽家沒給我銀子!我花錢打點都是自己的!

對外分辯不得,對內的脾氣就不大好了,時不時給盧澤使個臉色看。

盧澤完全不知道症結所在。

“來京城就有些郁郁。不愛見我。見了我也不如從前那麽溫和可親。”盧澤坐在屋內抹淚,跟自己的奶娘哭訴,“我知道他是怨我。怨我生不了孩子。婦人若不能為丈夫綿延子嗣,比個母雞都不如了。他不喜歡前頭那兩個孩子,必然是喜歡我給他生的呀,偏我又生不了……”

奶娘也沒什麽大見識,只能跟著垂淚:“我可憐的姑娘……”

這倆糊塗蛋走偏了方向,天天尋醫問藥,想要調理治愈盧澤不孕的症狀,早早誕下麟兒,重新獲取丈夫的歡心。完全不知道楊顯祖沒能從嶽家榨來銀錢,心中已生怨恨。

畢竟,楊顯祖拿去打點上官嘍啰的銀錢,全是從盧澤妝奩裏摳出去的。楊家可沒出一個子兒。

到謝青鶴在承恩侯府站穩腳跟時,楊顯祖也順利升上了正四品,任大理寺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