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4/5頁)

晏少英等人都準備好給伏傳過生日了,伏傳突然改了主意,說要去給母親修葺墓園。

晏少英幾個跟著伏傳在一起都玩野了心,萬萬不願與伏傳分手。花清是個極狡猾的小姑娘,看得出來師門樂意讓自己等人與伏傳交好,便攛掇晏少英去求白如意,要跟伏傳一起出門。

白如意是答應與寒江劍派聯姻,也不至於故意把師弟妹往伏傳身邊送。這邊晏少英上竄下跳要出門,伏傳也含蓄地表達願意與晏少英等人同行,白如意才點頭答應放人。

臨走之前,伏傳去跟冼夫人見禮。

冼夫人和往常一樣笑眯眯地坐在堂上,難得開口:“容我托大,囑咐伏公子一句。”

上官時宜當掌門的時候,伏傳是伏小公子。謝青鶴當了掌門,伏傳輩分升級,就成了伏公子。

“請夫人賜教。”伏傳很和氣。

“若再有林安門賭坊之事,一槍刺死也就是了。你自然是好心,覺得他們罪不至死。可有些話好說不好聽。‘可殺不可辱’這五個字,才是保住名聲的根底。”冼夫人說得推心置腹。

伏傳眨眨眼,突然覺得……這些“正道君子”都好……蔫壞?

冼夫人這番話說得很明白。就算對方苦苦哀求饒命,你也要堅持“可殺不可辱”。

重點不是人家肯不肯受辱,而是只要把人殺了,就沒人會找你對峙,潑你臟水,說你壞話了。你還能贏得一個尊重道義的名頭。看,我不曾折辱我的對手,給了他一個堂堂正正的死法。

難怪冼夫人常常口吐芬芳,紫竹山莊還能坐穩白道六大派之一的交椅呢。

瞧瞧人家的自我修養!

“謹受教。”伏傳道。

伏傳去扈水宮祭掃之前,先把隨行的外門弟子遣回了寒山。

來紫竹山莊賀壽得搞些排場,接下來是他自己的私事,沒必要帶著十多個人前呼後擁。堂堂寒江劍派掌門弟子,走出門跟紈絝上街欺男霸女似的,成何體統?

沒了外門弟子跟前跟後,也不用去跟老頭老太共坐一席,伏傳也恢復了少年人的活潑天性。

他與晏少英、顏寶兒、花清各自牽了一匹馬,兩男兩女,住客棧就兩間房,閑來無事打葉子牌也能各據一方,路上吃吃喝喝,走走玩玩,看見新奇的事情就去嘗試一下,沒見過不理解的就去請教一番,路見不平更加要拔刀相助。

“人家沒有求救,咱們就不能幫忙。”伏傳仍舊堅持這一點。

然而,一行人倒似跟賭坊卯上了。

爛賭鬼輸紅了眼,多半要借高利貸,典賣良田房屋是一條,輸得沒了褲子,就會賣妻子兒女。

顏寶兒常常看不慣,拔劍怒道:“咱們不能讓他們把女孩兒賣去臟地方。”

花清和晏少英都看伏傳的臉色。

伏傳說:“她若哭泣抵抗,咱們就救她。”

顏寶兒氣道:“她怎麽敢違逆父命?”

“既然不敢違命,自然只能認命。今日打砸一個賭坊,明日就沒有賭坊了?今日花錢買了她,明日她阿爹就不賣她了?她是這樣的性情,就是這樣的命數。”伏傳說。

顏寶兒哼了一聲,臉色不善。

伏傳看著那女孩兒低著頭被賭坊打手拉走,黑秋秋的小臉哭出兩道淚槽,偏又一聲不聞。

晏少英小聲問:“真不管啊?”

伏傳微一抿嘴。

下一瞬,慕鶴槍轟然釘在了賭坊大門上。

顏寶兒頓時眉開眼笑:“好槍法!”率先拔劍一躍而上。

但凡賭坊就沒有不出千的,但凡賭坊也沒有不與勾欄院暗通款曲的,細查下來,都是罪孽。

伏傳將人制伏下來,想起冼夫人“可殺不可辱”的教訓,還在琢磨到底是割唧唧還是割腦袋,顏寶兒與花清已經開始補刀,將那幾個拉扯間肆意褻弄小女孩的賭坊打手盡數割了唧唧。

“冼夫人沒告訴你們,可殺不可辱麽……”伏傳覺得,冼夫人是不是在忽悠自己?

顏寶兒很意外:“不是你說罪不至死麽?”

幾個在地上痛得打滾的賭坊打手嚇得嗷嗷求饒:“可辱可辱!不要殺我!”

伏傳:“……”

考慮到伏傳先前所說極有道理,砸了賭坊、告誡賭徒,都無法使女孩擺脫再次被賣的命運,顏寶兒牽來自己的馬,將女孩兒扶上馬背,直接就把她搶走了。

伏傳就不明白了,明明是行俠仗義,怎麽被顏寶兒搞得跟土匪下山似的……

從賭坊搶來的女孩兒名叫安安,顏寶兒與花清更像是爭奪布娃娃的小姑娘,搶著給安安洗澡洗頭發換衣裳,打扮得香噴噴的帶出來,居然是個玉雪可愛的小美人兒。

伏傳下山之後救了不少人,已經學會了怎麽善後:“到了扈水宮,我讓人給她找個謀生的手藝,安置下來就是。”反正自家鋪子不少,女孩子去布莊做做女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