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2/7頁)

二姑娘生了兒子之後,也會背著兒子出來幹活,故意把兒子的小唧唧亮給所有人看。

不少婦人都露出驚嘆的眼神,這玩意兒還能遺傳啊?天生就大啊?

二姑娘驕傲地說:“我娘就是大胸大屁股,我自然也是大胸大屁股。我前頭那個死鬼老公整天只會之乎者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那貨就只有這麽點……”

她比了個食指大小,在場村婦都露出嘲諷的曖昧笑容,只有草娘驚呆了。

食指……還……“只有這麽點”?蘇時景就差不多……是那麽……點兒?

二姑娘也不說自己丈夫怎麽樣,只把自己兒子抱了出來,說:“得虧他死得早。我若是給他生了兒子,豈不是害了孩兒一生?瞧瞧我們大郎。他五嬸兒,咋樣?要不,把你家麗娘聘給大郎?”

眾婦人的起哄聲中,草娘看著那只有八個月大的男嬰,整個人都不好了。

蘇時景那玩意兒……也就跟八個月大的大郎差不多。雖說大郎是承襲了親爹的福蔭,天賦異稟,遠超常人。可是,這可是八個月大的嬰兒啊!蘇時景應該也是天賦異稟,遠超常人地……小吧?

草娘不為自己傷心。她這麽多年都習慣了,既然沒有嘗到甜頭,也就不覺得苦。

她是為自己的兩個兒子傷心。

兩個兒子看著都比同村其他孩子小些,因為年紀小,哪怕小上一圈兩圈的,她也沒有注意。直到看到二姑娘家的大郎,她才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家兒子從出生開始就輸了!

鄉野村婦是不如城裏的體面人家有規矩,可既然同村居住,打小看著孩子們穿開襠褲長大,你家孩子有沒有問題,村頭三嫂,村尾五嬸,哪家不是心知肚明?給女孩兒聘人家,除了看彩禮家境,疼孩子的父母也會考慮女婿的自身情況,畢竟,一個鬧不好,生不出孩子的汙名都是女孩兒來背。

考慮到這些具體的難處,草娘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切豬草的時候差點把手指切下來。

蘇時景很不滿意她的失魂落魄,關上門訓斥詢問,草娘就說了今日的見聞。

她說的都是對孩子的擔憂,並沒有一個字提及蘇時景。蘇時景還是又氣又慌,當天晚上就罰草娘在床邊跪了一夜,訓斥她說大丈夫立身處世,德行品性才是關鍵,什麽雀兒大小,只有行事放浪的下流婦人才會惦記此事。夫妻敦倫是為綿延後代,不是為了淫婦取樂,只要生得出兒子,你管大小?

草娘以夫為天,極其信服蘇時景,果然就不再煩惱此事。

反倒是蘇時景存了心結,總疑心草娘會生外心,把她管束得極其嚴格,不再準許她隨意出門。

草娘非但沒覺得丈夫是在猜忌自己,反而認為丈夫是關心自己,愛護自己,很享受蘇時景的“嚴厲管束”,有時候忙著家務,不小心壞了蘇時景的規矩,沒向丈夫請示就去了地裏,路上遇見了同村的農夫,哪怕一句話沒說,也會讓蘇時景大發雷霆,用篾條狂抽她的小腿。

幾個兒女都嚇壞了,草娘還不以為意,告訴孩子們:“阿爹是關心阿娘呢,好喜歡阿娘呢。”

草娘一輩子都生活在丈夫的懷疑與猜忌之中,她自己卻毫無所覺,認為是珍重與心愛。

孰不知,在蘇時景的心目中,她就是個心存不軌的淫婦。只是因為自己看管得嚴謹,這淫婦才沒有找到偷漢子的機會。一旦有了朝廷的外力施壓,淫婦寧可去給騎馬人生孩子,也要逃離自己。

謝青鶴聽著屋內屋外都沒有人,解開褲頭看了一下。

……大約是從三歲開始就沒有再長過了吧?

謝青鶴搖搖頭,覺得蘇時景也是夠倒黴的。

這事兒全憑天生,爹媽給的什麽樣子就是什麽樣子,後天努力也沒有用。蘇時景一輩子都被他親爹保護得很好,從未承受過這方面的羞辱,可架不住他自己知道,他在這方面是有缺陷的。

“都說人窮志短。原來這玩意兒短了,也會讓人短視失志,無法堂堂正正做人。”

對謝青鶴而言,這也是一種非常奇特的新體驗。

若蘇時景沒有這方面的痛苦,他與草娘的故事很可能是另一種結局,他也未必會墮魔。

整理好情緒思維之後,謝青鶴也不知道蘇梧友去了哪兒,應該又去人市挑人了?只等著蘇梧友把小師弟帶回來。閑來無事,他把家裏逛了一圈。家裏是真的有些混亂。

許娘子沒死的時候,家裏有女人照顧,一切都井井有條。許娘子死了之後,家裏就亂套了。

蘇梧友也不是不會做家務。蘇家的子弟,打小就是耕讀相傳,輪班讀書幹活的。很標準的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家裏不養閑人。但,會做與樂意做是兩回事。

被許娘子伺候了十年,蘇梧友才不樂意幹家務活,家裏自然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