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第3/5頁)

伏傳突然被抱起,有些著急:“不,不,要談。大師兄,我說實話。”

謝青鶴卻已經不想再磨蹭了,穩穩地抱著他進了寢房,將他放在床上,說:“乖,先睡覺。”說著起身解衣。想起自己這一身是為了討好小師弟才穿的緊身衣,頗有點媚眼拋給瞎子看的好笑。

伏傳哪有心思睡覺,一骨碌坐了起來,急道:“我知道三師兄不該直接派人來找我。”

這才是這件事的重點。

先前伏傳在飯桌上說了一大堆,討論朝廷安置流民的政策是否公平,藍鵲寨與朝廷監官雙方孰是孰非,又說藍鵲寨沒有領頭人雲雲……謝青鶴只是靜靜聽著,一言不發。

這件事的討論從根上就錯了。或者說,伏傳明知道重點在哪裏,卻故意避而不談。

事實上,李南風根本就不該來找伏傳。

伏傳是誰?他是寒江劍派的掌門弟子。不是藍鵲寨的代言人,也不是石步凡的替身。

就算伏傳曾經看在石步凡的情面上,私信給李南風求情,讓藍鵲寨得以北上安置,那也不等於他可以代表藍鵲寨的利益,更不可能將藍鵲寨此後的生老病死都要伏傳來負責。

朝廷與藍鵲寨起了沖突,出了人命,按照律法該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這又有什麽為難之處?

李南風在寒江劍派執掌外門十多年,這點兒魄力都沒有?他當年敢指著伏傳的臉,指責伏傳出身皇室,要求按照門規把伏傳逐出門墻,現在倒是突然就蔫兒得跟小雞崽兒似的,按律處置十多人的命案糾紛都戰戰兢兢,非得找伏傳來問一句該怎麽辦?

李南風故意派人來問伏傳該怎麽處置,這就是個陷阱。

——但凡伏傳順著他的思路,在處置上插嘴一句,就得卷進朝廷固北策與苗疆移民的渾水裏去。

謝青鶴不想談這件事,是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伏傳不是受了算計。小師弟對李南風的算計心知肚明,但是,他關心藍鵲寨的苗民,不想讓藍鵲寨吃虧,所以,他願意入局。

那還有什麽可說的?

不如睡覺。

謝青鶴已脫下外袍,順手松了腰帶掛在衣架上,轉身看伏傳坐在床上不動,他耐著性子在床沿坐下,伸出一只手:“你想管這事就去管。小師弟,我真的很想你。歇了,好麽?”

事情沒有說明白,大師兄卻一反常態要先睡覺,伏傳哪裏能“好”?

“我不想在寢室說這件事。”伏傳看著只穿著薄衫的大師兄,第一次沒有覺得面紅耳赤,反而有些羞恥和生氣,“大師兄答應過我的。不能用這事兇我。”

謝青鶴才知道他誤會了,柔聲解釋道:“我下午入魔。”

伏傳突然擡起頭來。

“六十年。”謝青鶴仍是伸出那只手,“日日都在想你。”

伏傳有過入魔的經歷,想起那漫長的一生,有大師兄相伴身側都漫長得不可思議,下午大師兄獨自入魔,整整六十年,那該是怎樣的心情?他豎起的尖刺馬上就軟了下去,膝行上前靠在謝青鶴伸出的那只胳膊的臂彎裏,軟綿綿地說:“大師兄。”

伏傳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大師兄,心疼地抱住謝青鶴:“馬上就睡!”

謝青鶴高興起來,摟著他親吻許久,又將他放在床上,用被子蓋起來。

伏傳被折騰得莫名其妙,這又是什麽玩法?謝青鶴又一點點地把他從被窩裏挖出來,看著他逐漸從被子裏透出的無辜臉龐,滿眼含笑。伏傳也不問為什麽,指尖勾住謝青鶴的衣領:“再親一下。”

……

謝青鶴憋了六十年的思念,一朝釋放出來,熱情得讓伏傳吃不消。

剛開始伏傳還存著事後再跟大師兄討論北地之事的想法,後來他也顧不上東南西北了,滿腦子都是大師兄。加上入魔世界的經歷,二人定情也有好幾十年了,謝青鶴從來沒有這麽熱情地渴盼過他,這樣熱情的索取讓伏傳非常安慰,從身到心都陷入了巨大的滿足之中。

不管謝青鶴怎麽不理智地要求,他一一回應,沒有半點推拒遲疑,沉淪欲海不可自拔。

次日清晨,雲朝算著時辰前來服侍起居,伏傳才剛剛睡著不久,滿臉暈紅,打起了小呼嚕。

謝青鶴則神清氣爽地披衣起身,對雲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其實,不必謝青鶴打招呼,雲朝也聽見了屋裏小主人的呼嚕聲。伏傳修為不俗,身體健康,睡覺本該非常安靜,這會兒都睡得呼呼出聲了,顯然是累壞了。

謝青鶴不想打擾伏傳休息,披著衣裳在觀星台外邊的茶桌上坐著,吃著雲朝做的湯面。

“有件事,別人去辦我不放心。”謝青鶴說。

雲朝單膝點地:“主人吩咐。”

“李南風想拉扯小師弟入世。你去看一看,究竟是誰的主意。”謝青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