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大爭(27)(第3/6頁)

秦廷不止在相州搞事情,也派人四處散播謠言,試圖離間陳起與單煦罡的關系。

謝青鶴在恕州待了不到半日,陳利就聽了不少小話,這會兒擔心單煦罡是不是要趁機派人殺了謝青鶴,讓陳起後繼無人。被謝青鶴點破之後,陳利才突然意識到,就算單煦罡功高震主,想要另立山頭,他殺了小郎君有什麽意義——他自己也沒兒子啊!不都是後繼無人?

“是仆小人之心。”陳利低頭告罪。

不過,他還是把敢死營的二十死士圈在外圍,根本不許他們接近謝青鶴。

謝青鶴得了一匹好馬,駿馬奔騰有力,在天地間奔跑就有一種舒展瀟灑的恣意,與尋常馬匹確實有著截然不同的瀟灑快意。他控馬片刻與馬兒混得熟了,便信馬由韁沿路飛奔。

不必陳利提醒,謝青鶴也知道不要跑得太快,衛士的馬跟不上。

出來沒多久,天就黑了。

一來沒找到合適的紮營地,二來白天在恕州城歇息過,一行人便繼續趕路。

剛從相州出來時,陳利還會擔心小郎君是否吃得消,這麽多天下來,陳利也已經麻木了。

小郎君精力比大多數甲士都好,正常人是血肉做的,小郎君可能是鐵腰鐵腿鐵屁股,馬都受不了了,他都沒喊過腰疼屁股軟。

就這麽跑了整夜,黎明時遇到一條清水河,埋鍋做飯飲馬,稍事休息。

湯水還沒燒熱,派出去的斥候便策馬呼嘯而回:“上馬,上馬!”

訓練有素的甲士很快持械上馬,整裝列隊。謝青鶴牽著馬往前看,斥候已飛奔到面前,稟報道:“小郎君,烏將軍,前面有潰兵四散而至!至多三裏,頃刻即到。”

謝青鶴並不越俎代庖指揮士卒:“烏將軍?”

此次負責率領二千甲士的烏將軍是烏存的兄弟,名叫烏沅,與謝青鶴客氣了一句,很快就持槍上馬,命令甲士主動出擊——這二千甲士都是騎兵,守陣並不是他們的強項,沖殺起來才有殺傷力。

陳利也不曾責怪烏沅一心殺敵,並不守在小郎君身邊保護。

烏沅的戰績很快就傳了回來,斥候說朝這方向奔來的都是潰兵,烏沅帶人沖了一波,那批潰兵就嚇壞了,最開始逃出來的一波潰兵死傷滿地,後邊的潰兵直接就該換了逃亡方向,根本不再過來。

烏沅始終控制著部卒沖殺的範圍,並不讓他們離開後方五裏之內。

這一波以攻為守算是牛刀小試,處置得非常幹凈。

謝青鶴待在原地,喝上了煮沸的熱湯,吃了一碗面糊,還用熱水洗了臉。

這時候,烏沅派人前來通知:“小郎君,烏將軍說前方似有大批潰兵,恐怕要往這條道穿行——請小郎君準備好上馬,也請陳大人照顧好小郎君。”

後邊守著圍坐一起吃飯的死士們也都豎起耳朵,各自準備好刀箭,準備戰鬥。

謝青鶴站了起來,說:“請烏將軍放心。我能自保,兄弟們安心殺敵。”

話是這麽說,烏沅在安排兵馬的時候,明顯還是以保護小郎君為先,分批列陣,不敢傾巢而出。謝青鶴看得皺眉。騎馬的戰術首重靈活穿插,若是分心守陣,那就成了現成的靶子。

“讓人去告訴烏沅。”謝青鶴吩咐陳利,“他這麽守著是想磨死所有人,帶我一起死。”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烏沅是在顧慮什麽,也萬分理解烏沅的做法。

陳利吩咐身邊衛士去傳令,看著衛士策馬飛奔向前,陳利眉頭緊皺,也為目前的處境頭疼。

沒多會,有數百甲士騎著馬回來,領頭的小校上前回稟:“烏將軍命小的守護小郎君。”

謝青鶴往他帶回的人裙瞄了一眼,粗略估計可能有五六百人。

統共二千甲士,烏沅撥回四分之一保護小郎君,自領四分之三阻敵。

謝青鶴盤算了一下,不是不能接受。騎兵上百人就能形成非常可怕的戰力,烏沅那邊有一千余騎,能夠控住方圓十裏的戰場,他這裏五六百人也能夠形成不可小覷的戰力,進可攻退可逃,這麽安排兵力是很合理的。

“戰陣中你說話算數,不必顧及我。”謝青鶴利索地交了指揮權,“我能自保。”

這是謝青鶴第二次強調自保。陳利與府衛們都十二分的警惕,死士們的臉色也很嚴肅。

哪怕是烏沅能在戰場上保持對潰兵的絕對優勢,也不可能保證絕對沒有漏網之魚。從前方逃來的潰兵先是零散遊勇,隨後就是明顯還保有建制的大部隊,前後隊規整有序,中間還簇擁著車馬。

這樣的遭遇戰誰都不敢心存僥幸,烏沅一聲令下,騎兵分成七波次第前沖,戰場上響起相州獨有的富有韻律的呼哨聲,騎士們一來一往,東西交錯,原本還勉強維持著陣型的潰兵就徹底潰了。

——為了保護住後方的小郎君不受驚擾,烏沅已經盡量把騎兵的攻勢分得比較細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