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第3/7頁)

慌不擇路的狐狸鉆進了澡堂,又從水溝裏跑了出來,擡頭發現雲朝居然還在背後!

狐狸又鉆進了市集,在各個攤档鋪子裏東鉆西藏。

雲朝面不改色地撒金葉子,從容自在地揭這家的竹簍,再挪那家的簸箕,看在金子的份上,還有不少殷勤的店家商販表示:“尊客可要幫忙捉那調皮的小寵?”

把狐狸急得跑得更快了。

到最後狐狸鉆進了一間娼館,大白天的娼婦們都在睡覺,只有小丫頭們在做活。

狐狸不知從哪兒偷了一身衣裳,化作人形,假裝成丫頭想要渾水摸魚。這麽稍微一耽擱,就被從窗戶鉆進來的雲朝逮了個正著——雲朝抓住了她的胳膊,狐狸想要化作原形逃跑,直接就被雲朝拎在了手裏。

“你就不能放了我嗎?”白狐狸口吐人言,哭聲可憐。

雲朝怕它開口再嚇著沿街百姓,便拎著它從窗戶出去,直接上了屋頂。

那狐狸一直都在哭,哀求饒命。

雲朝被它吵得難受,說:“你又不曾害人,主人不會殺你。”竟然從包袱裏把阿壽拎了出來,給白狐狸看,“她不是好好兒的麽?”

“小貓?”

白狐狸看見阿壽就僵住了,兩只小爪爪合攏,把阿壽上下看了半晌,驚愕地說:“她,她是麟啊!你從哪裏抓了一只麟?她怎麽會蹲在你的包包裏這麽乖?!你給她吃了什麽好吃的?”

阿壽滿眼好奇地看著白狐狸,兩只眼睛裏都是無辜。

雲朝也不回答,把阿壽塞進包袱裏,一手拎著白毛狐狸繼續往回跑。

狐狸在他手裏扭麻花:“你到底是什麽人啊,剛才那個拿劍的又是什麽人?你快說!我不回去,那個人殺狐狸不眨眼,他不會放過我的!我要咬你了!”

“你敢咬我,我就拎著你的尾巴。”雲朝威脅道。

狐狸齜了齜牙,到底還是沒敢咬下去,又開始哭:“嗚嗚嗚……”

雲朝在包袱裏掏了掏,掏出火紅色的狐狸皮,說:“不乖就是這樣。”

那狐狸頓時更傷心了:“我不要做圍脖嗚嗚嗚……”

雲朝把它提了起來,認真地在它身上梳了梳毛,說:“白色的好看。”

狐狸僵了一瞬,哇哇大哭:“阿娘!”

“別哭了!”雲朝怒道。

狐狸已經嚇壞了,瞬間收聲,眼角還殘留著一顆亮晶晶的淚珠。

待雲朝帶著狐狸回到小雜院時,狐狸已經徹底蔫兒,乖乖地縮在他的手裏,一聲不敢吭。

屋內太過狹窄,雲朝就在門前躬身:“主人,捉回來了。”

謝青鶴從隨身空間裏拿了被褥枕頭,將絲絲安置在僅有的床上,聞聲走了出來,揭開鍋蓋,從空間拿了碗筷,把飯裝了出來。他準了三副碗筷,他和雲朝各有一副,狐狸也有。

破舊的小院裏,爛灶破鍋之旁,謝青鶴坐在小板凳上,也能吃得安之若素。

雲朝早就習慣了他的脾性,二話不說跟著吃飯。

唯獨那嚇蔫兒的狐狸搞不懂這是什麽情況,蹲在灶台上埋頭吃了幾口飯,又擡頭看看謝青鶴,再看看雲朝,搞也搞不懂,跑又跑不掉,只好認命地繼續吃……

謝青鶴就發現那只狐狸很搞笑,剛開始還有點猶豫,吃著吃著煩惱盡忘,眉毛都飛了起來。

一頓飯波瀾不驚的吃完,狐狸啪嗒啪嗒舔盆。

“你來這邊多久了?”謝青鶴問。

狐狸的尖嘴上還掛著飯粒,說:“看我的樣子就知道我來了……三個月。”

這是一只小狐狸。狐身幼弱,顯然是剛出生不久。她也沒有學到多少有用的人類功法,除了附身之外,她最大的本事就是逃跑。反抗雲朝的時候也只會齜牙說我咬你。

“你和絲絲是什麽關系?”謝青鶴又問。

狐狸高傲地說:“我是她的小姐,她是我的丫鬟!”

“你為何要選中她做你的丫鬟?”謝青鶴問。

“看她順眼。”狐狸沒有說當初是絲絲把她從草叢裏抱了回家,用米湯把她養大。

謝青鶴點點頭,轉身問雲朝:“你和絲絲姑娘是因何相識?”

雲朝覺得自己這件事處置得不好。謝青鶴是在詢問事由,他則有幾分慚愧,起身低頭答道:“昨夜回客棧時路過一間妓院的後巷,絲絲正在和她兄長打架,仆聽出事情起因是絲絲的兄長要把她賣進妓院……便出手幫了一把。”

雲朝很少多管閑事。他對人沒有太多的同情心,也不覺得自己有救濟之能。

絲絲之所以能讓他動了惻隱之心,是因為他小時候也有過被出賣的經歷。上官家收蓄孤兒做外門弟子,資質好的選中內門培養,資質不好的則淪為奴仆。雲朝的父母先後去世,諸兄爭產,他就以“孤兒”的身份被哥哥們賣到了上官家。

人受父精母血所出,被父母賣了也不敢有怨。因年幼無知就被兄長出賣,這算哪門子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