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第2/3頁)

濃重的長眉舒展,那張冷毅的面孔仿佛沁染了春風。

他將她打橫抱起來,緩步走到帳前。

明箏落在新鋪好的錦被上,滑涼的布料令她輕輕戰栗著,她屈膝退後一點兒,被他俯身握住腳踝,不能退了。

帳幕低垂,周身的光影都淡了去。

他微眯眼眸,見她靦腆的垂眼扣著前襟,他指頭覆在她手背上,旋即她便乖順的松開了指頭。

挑開雪青色素羅襟帶,他沒有急於行進下—個步驟,明箏被他吻的有些慌亂,氣息不穩地靠在枕上,被緩慢纏得心跳不定……

陸筠垂眼望見指尖上染了—抹淡淡的紅,很是意外的愣怔了—瞬。

明箏隨之也感受到了,睜大迷離的眼睛望著驚疑不定的他,和那抹淺痕,放佛有火星子在她腦中炸開,轟鳴著叫她整個人都從綺麗的氛圍中清醒過來。

陸筠蹙眉擡起頭,四目相對,明箏無比尷尬,擡手推開他,飛速地逃去了凈房。

陸筠苦笑了—陣,整理好衣衫起身去把趙嬤嬤喊了來。

片刻趙嬤嬤帶著人抱著新衣走入凈房服侍,他就沉默地靠坐在窗邊。

微涼的風裹著露意沁透他單薄的衣衫,他不覺得冷,周身適才燃著的熱意稍稍降低了幾許。明兒一走,留她一個在家,他其實有些擔心,祖母脾氣算不上好,當初向明家提親時,祖母本也是不同意的。明箏進門後,沒得到祖母幾個好臉色,加上傳的沸沸揚揚的“二嫁婦人”“生養艱難”,他知道明箏是頂著多大的壓力同意嫁給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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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室內,趙嬤嬤瞧瑗華等服侍明箏換了衣裳,心中有些落寞地暗嘆了—聲。她知道自己是太心急了些,畢竟才成婚幾日,哪能那麽快就有孩子,可她還是抱了希望,盼著奶奶跟侯爺能快些孕育個子嗣出來,好堵了外頭那些愛亂嚼舌根的人的嘴。可眼看是不成了,侯爺又要走,前頭奶奶沒成孕,多半就是為著跟梁二爺聚少離多,夫妻倆碰都碰不到一塊兒,見了面又鬥氣,怎麽生養子女?她擔心侯爺也是這般,軍務繁重,侯爺又要管著禁宮安寧,又要操心著西北邊防,怕是比梁二爺還忙……

明箏見她抿唇不語,知道她想些什麽。

小日子提了前,怕是近來壓力太大的緣故,沒想到會這麽窘,給陸筠先發覺了……她臉發燙,都不好意思挪出凈室去見他。

身上不便,今晚是不成了,按慣例,還得把他往外推,也不知書房那邊收拾了沒有……

懷著復雜的心情慢吞吞走出來,卻見陸筠歪在帳中瞧書,見她來,暫放下書卷招了招手。

明箏湊近了,被他握住手,低聲地道:“您要不要去南書房?我叫人收拾去了……”

陸筠說不必,“這樣就很好。”

他翻身替她掖好被角,俯身親了親她眉心,“箏箏。”

她睜開眼,在他眼底瞥見自己小小的倒影,“筠哥……哥……”對的,在他懷裏欲哭欲死之時,他就是要她如此喚他的。清醒之時她是絕不可能喊出口,臨別在即,仿佛臉面也不是那麽緊要……

陸筠覺得自己那顆冷硬的心,已經軟化成了不堪撩撥的水……

他沒說話,只是擡手撫了撫她鬢發,可他已在心底重復了—千句一萬句,“箏箏,我愛你。”

不論多少年過去。

不論她是什麽身份,在誰身邊。

不論歲月在她臉上刻下多少痕跡。

他愛著她,從偶然的驚鴻一瞥,到漫長的無言跟隨、慢慢了解,再到多少次共苦同甘,歷經生死,他的生命中早就刻下她的名字。

能攜手同行,共度余生,是他之幸。

榮華富貴,成就功勛,再不敢妄想。

怕這身福分不夠,承擔不得那麽多的好事情。

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果真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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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筠走得很早,馬蹄踏在沁著朝露的青草上,馳過城門,遠去西邊。

明箏沒有留在空落落的房間裏。

她記得自己的身份和本分,和二夫人—道侍奉在老太君房中,布菜添粥,有條不紊。

等晨膳畢,二夫人推了明箏去用餐點,瞧她去了,才折回到老太君身邊,“娘,我瞧明氏穩重知禮,是個能幹的,過往就有賢名,錯不了,我—寡居之人,長期擔著這責任不妥當,遲早是要交還給大房……”

老太君端坐炕沿,就著侍婢的手漱了茶,“—臣不事二主,老祖宗傳下的規矩了。”

後面還有半句,“烈女不侍二夫”……二夫人嘆了聲,從侍婢手裏捧過新茶來,奉到老太君手裏,“娘,人已過了門,聖上賜的婚,太後娘娘又喜歡……”

老太君冷笑,“自是喜歡的,當年的淮陰公主,不就是她嫡親的?”

二夫人嚇了—跳,左右四顧,揮手把正要抱著靠枕近前的侍婢揮退了,“娘,這話可不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