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敬茶(第2/3頁)

蕭儉脫口而出:“大嫂好。”

這一聲是看著許融說出來的。

尷尬。

院中死寂重演。

這回連蕭二太太都不知道要怎麽緩頰了,放下臉來要訓斥,蕭儉自己反應過來了,結結巴巴地改口:“二、二嫂好。”

許融笑著點點頭,從白芙手裏拿過第三個荷包,親自遞給他。

這是友好帶過的意思了,蕭儉松了口氣,趕緊大聲說了一句:“謝謝二嫂!”

然後坐下,偷偷去看蕭二太太,蕭二太太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最後繞回蕭珊身旁,蕭儀從座位上下來,主動拱手叫人,禮儀上看著比蕭儉還周全些,白芙將最後一個荷包送到他的小手裏,今天的主要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照理還應該有一道開祠堂祭祖、將許融的名姓添到族譜上的程序,不過因距年關太近,年前才祭過一道祖,不便頻繁地驚動祖先,所以將會待下一次祭祖時再一起辦了。

蕭侯爺站起身來,說一聲有事,就走到了蕭珊蕭儀身邊,兩姐弟都忙站了起來,蕭侯爺先和藹地向蕭珊說了一句:“珊姐兒身子弱,回去歇著罷。”

而後伸手帶上蕭儀走了。

許融心裏有數他們幹什麽去,不由看一眼蕭信,蕭信這次沒什麽反應,面色如常,蕭儉在他旁邊偷偷地把荷包打開來看,他還瞥了一眼。

他沒有看著,因為蕭儉剛把荷包扯開,胖乎乎的小手伸進去摸索,蕭二太太就過來把他拽住,大概怕兒子再口沒遮攔地說出什麽讓大房下不了台的話,蕭二太太搶在蕭珊之前提出了告辭:“大嫂這裏忙,我們就不打攪,先回去了。”

二房呼啦啦一走,堂屋一下就空曠下來,蕭夫人獨自坐在上首,沉著臉,接連出了兩回岔子,她的心情顯然不太美好,蕭珊覷著她的臉色,想要福身告退的動作猶豫了一下。

許融不受絲毫影響,蕭夫人一時不說話,她很有閑心地打量起娉婷立著的蕭珊來。

從蕭儀享受到的拳拳父愛可知,她曾聽白芙提過一回的那位阮姨娘寵妾之名名不虛傳;

從蕭珊的容貌則可以推斷,阮姨娘差不多也是這副惹人憐的類型,再進一步聯想起來,蕭信生母韋氏是頂級小白花顏,不論失沒失寵,可見蕭侯爺好的就是這一口。

許融再看回蕭夫人,蕭夫人就明顯不是這樣了,她是世家貴女出身,脾性又強橫,長久下來,不論本身相貌如何,於人的感覺都只剩下一股盛氣淩人。

和蕭侯爺之間,連貌合神離的表相都不太維持得住。

許融的發現就到此為止,因為蕭夫人終於發話了,但先對準的卻不是她,而是蕭珊:“大丫頭,侯爺既然說你身子弱,最近就不要出門了,好好在家養著罷。”

話音一落,蕭珊臉色一白。

她長相本來偏弱,這一白更有一種可憐的風致:“太太,我——”

蕭夫人並不等她辯白,居高臨下地打斷了:“侯爺心疼你的話難道還錯了嗎?行了,去罷!”

蕭珊目中泛起薄霧,許融將她的表情收在眼底,心中忽然疑惑——她不是不明白蕭珊為什麽委屈,蕭侯爺本是偏心她的話,到蕭夫人嘴裏變相成了禁足令。

許融奇怪的是,她覺得蕭珊委屈起來的樣子眼熟。

這感覺來得沒頭腦又篤定,就像之前蕭侯爺和蕭倫的那種眼熟程度一樣,但她確信自己從沒見過阮姨娘。

蕭珊不情願而又反抗不能地福身告退了,蕭夫人的氣先在她頭上出了一波,到了許融和蕭信這裏倒沒那麽盛了——大概也是沒揪著小辮子,教訓了幾句,無非是要恭順之類,便算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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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北院的路上,白芙再也忍不住了,她捧著收到的禮,也有滿腔的疑問:“姑娘,她給這種禮是什麽意思?”

沒提名,也沒說是什麽禮,但許融當然明白說的是誰,心不在焉地道:“炫富吧。”

白芙呆住:“啊?姑娘,那畢竟是常國公府——”

雖然結了怨,累世勛爵的名頭是否認不了的,老實說,比他們吉安侯府的根底還深些。

許融隨意一笑:“一樣的。”

貴族就不喜歡炫富了嗎?

不,最喜歡了,不炫怎麽顯得出貴。

這麽說太直接了,許融換了個含蓄的給她解釋:“你聽二太太的話,現在她是長嫂了,就要拿出長嫂的氣派來。怎麽拿呢,首先出手不能小氣吧。”

白芙這下聽懂了,臉色郁悶下來,當著蕭信的面,不好再往深裏說,抱怨都怕蕭信多想,只得悶悶走著。

新橙沒那麽穩重,嘴還快,跟在另一邊就道:“什麽氣派,姑娘才嫁進來那晚,我在廚房等飯的時候就聽見人議論了,她的嫁妝還沒姑娘多呢。”

許融不知道這事,有點意外:“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