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大田龍次的血淌了一地, 人也因為被強制搜索了記憶陷入了半昏迷,看起來淒淒慘慘,一副慘遭迫害的樣子。

也確實是遭到了迫害。

被某位白發最強和黑發式神聯手,在生理和心理上都遭到了迫害。

佐助已經盡量下手輕了一些, 但到底是在腦子上動了手腳, 多少會有點後遺症。他不僅借助催眠把對方在那天晚上的記憶改了大半, 還讓大田龍次認為自己也參與到了剛才的打鬥中——總要給對方身上留下的咒力找點理由。

五條悟坐在沙發上, 看著他直起腰轉過身來。

“結束了?”他問,藍眼睛好奇地眨了眨。

“大概要昏迷一段時間。”佐助有點不確定地說, “他醒過來應該就不會有人察覺到查克拉的痕跡了。”

催眠並非直接篡改記憶,相對來說,更像是設定一些關鍵詞, 然後在這些詞被觸發的時候對人進行誤導。

原本的記憶還在那裏,只是人在回憶的時候會不自覺地走上另一條岔路, 走向催眠者設定的環境, 看到催眠者布置的場景。

催眠者自身的邏輯越嚴密、設置的條件越充分,催眠的效果也就越好。

佐助自信沒人能發現什麽端倪——他是以最真實的記憶為藍本進行的催眠,以寫輪眼對大田龍次下的暗示,不可能有人解得開。

能發現大田龍次有問題的,只可能是清水信吾的人。

“那讓他們上來打掃一下吧, ”五條悟掏出手機撥了出去, 順手指了指佐助的鞋子,示意他處理一下, “我們兩個先走, 我餓了。”

他理直氣壯地說。

鞋底的血跡已經有點粘了。

佐助找了塊毛巾用水打濕蹭了兩下, 淺色的毛巾立刻染上了淡褐色的汙漬, 走了幾步, 地面上就不會再留下暗色的腳印了。

他把毛巾丟在一邊洗了洗手,五條悟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了。

“走吧。”對方笑眯眯地搭上佐助的肩膀,沖著剛搭電梯上來的輔助監督揮了揮手。“後面就交給你啦,記得轉告清水家主,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那位輔助監督看起來有些絕望。電梯門關閉時,他聽到了對方打電話叫外援的聲音——這裏看起來太像案發現場了,他也沒辦法光明正大地把那位斷了手臂的詛咒師抗到外面。

……

他們乘新幹線回了京都,然後直接打車到了五條家老宅,沒在外面多做停留。

吃過晚飯,五條悟難得沒有跟在佐助後面,而是準備返回自己的房間。

反倒是佐助猶豫了片刻,叫住了他。

“……悟。”

五條悟回頭看著他。“怎麽了,佐助?”他語氣輕快地問,似乎已經完全把大田龍次的事拋在腦後。

“抱歉。”佐助輕聲說。

他本可以在確認大田龍次確實是在清水信吾的幫助下逃脫五條家追捕時就停下來,但還是往前多看了幾天,直到看到大田龍次第一次與清水信吾取得聯系才不再繼續向前翻。

五條悟並沒有讓他這麽做。

是他自己主動挖了對方的傷口——雖然這個人可能並不知道。

但是他清楚那種感覺。讓一個外人看到自己最無能為力的時刻,如果是他自己的話,絕對會非常生氣。

五條悟怔了怔,走到佐助身邊沖他笑了起來:“我怎麽不知道你還要和我道歉啊,佐助?”

白色短發的男人眼裏盛滿了捉狹的笑意,“因為剛才搶了我的番茄嗎?我不介意哦~”

明明剛才是他搶了佐助的番茄。

“你想看大田龍次的記憶嗎?”佐助問,“所有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讓你親眼看到。包括……那一天。”

他自覺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

“……真的嗎?”五條悟驚訝地挑了挑眉,“包括他談過幾次戀愛?”

……

“你看不看。”佐助心底的那點歉意立刻飛得沒影了。

“看呀,”五條悟直起身子,扶著佐助的肩膀讓他轉了個方向,“去你的房間好啦。”

他人高腿長,推著佐助兩步就到了他住的那間房間,輕車熟路地拉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一側擺著矮幾和茶台,佐助給茶壺添上水,回頭就看見五條悟自覺地拉開櫃子把被褥抱了出來。

“你在幹什麽?”他疑惑地問。

五條悟回來之後就去洗了澡換了衣服,現在穿了一身柔軟的家居服,頭發軟軟地搭在眼前。

“你要用幻術對吧?”他眨了眨眼。

佐助點點頭。

想讓五條悟看到自己的記憶,原理也很簡單,只要把記憶當做幻術的背景板投射進對方的大腦就行了。

直接用月讀倒是很方便。但月讀不論是對他自己、還是五條悟來說都是一個負擔很大的術——因為這個忍術生效只在一瞬間,對他來說不過是幾天的疲勞一同爆發,對五條悟來說可能就是連續受到了幾天的精神攻擊,然後同樣在那一刻一齊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