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淩晨五條悟回去之後, 佐助回房間冥想了一會兒,然後像往常一樣帶著白蛇去了森林,一直待到太陽完全升起才回來吃早飯。

冰箱裏有新鮮的食材——之前只有甜點飲料, 佐助住進來之後漸漸補充了其他的食物——他從小就會做飯,只是之前大半時間都花在修行上, 大蛇丸和鷹小隊的同伴在起居上也很可靠,所以有幾年沒有動手了。

五條悟每天只要有甜點就能活, 佐助卻不喜歡去高專食堂吃飯, 也懶得讓伊地知像個傭人一樣跑前跑後,所以有的時候就會自己做點吃。

他把蛋液倒進鍋裏,轉了轉鑄鐵鍋, 讓蛋液鋪成薄薄的一層。旁邊的爐子上味增湯咕嘟咕嘟地冒著泡。

五條悟推門走出來的時候, 佐助正把最後一口米飯放進嘴裏。

白發男人穿著柔軟的睡衣, 一副還想多睡一會兒的表情, 輕車熟路地蹭到了佐助身邊。

“我的飯呢?”他親昵地問,好像昨天晚上他們那段短短的對峙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過當時的氣氛確實不算緊張, 至多是有點微妙。

“沒有。”佐助放下筷子,端起托盤去了廚房。

“昨天晚上、不, 今天早上剛從我這得了好處,今天連頓飯都不願意讓我吃嗎?”五條悟抱著胳膊跟在他後面,從冰箱裏扒出一個大福咬了一口,一副佐助做了天大的錯事的表情。

佐助打開水龍頭, 在水流聲中頭也沒回:“束縛還剩一個條件。”

“不——要。”五條悟拖長了聲音,“最後一個條件我要好好想想。”能拖一天是一天。

現在他們兩個的立場反倒像是調轉了過來一樣。

佐助不在乎五條悟提出什麽條件,五條悟反而矜持起來了。

“……隨便你。”

反正五條悟當初給他留了拒絕的權力。

五條悟像完全沒有工作一樣, 在背後盯著佐助洗完了碗, 中途吃光了半個芝士蛋糕, 然後把想繼續去森林裏的佐助按在了沙發上。

據說是為了把細節盡可能敲定,還要決定到底有哪些人應該知道這件事——單純的蠢就算了,五條悟有的時候也很難理解那些白癡到底在想些什麽,他們給計劃帶來的不確定性甚至要超過那些“聰明人”。

那些蠢貨要是被嚇到,說不定會自作主張直接動手,越過他試圖祓除佐助。

到時候說不上誰更糟心一點。

還是要盡可能提前篩選一下。

“太近了。”佐助把五條悟的手扒拉下去,推開對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下頜,讓他安安生生地坐回沙發另一側,而不是試圖整個人趴在他身上。

“是之前離得太遠了。”五條悟懶懶地說。

白發男人眨眨眼睛,放軟了聲音,試圖用他自己的一套歪理說服佐助。

“我可沒說慌,”他軟綿綿地說,“你去上學已經天天見不到我了,要是被他們拉走去搞陰謀的話,和我在一起的時間肯定還會變少,數量下降就要靠質量補回來,對不對?”

他豎起手指煞有介事地向佐助解釋,為什麽“待在同一個房間裏的一天”等於“待在同一張沙發上的半天”等於“待在同一張床上的一小時”。

他腦子果然有問題。

佐助沒有順著對方的話說下去——和五條悟談話絕對不能接著他的話往下想,否則只會被他帶跑,到最後也忘了自己到底想說什麽。

“用幻術催眠你懷疑的人就行。”佐助說,“他們都很好解決。”

不論是隱於幕後、已經計劃了十數年、甚至上百年的群體,還是五條悟想改革的世家與協會,只要他控制了一個人,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剩下的人——並且暴露的可能性很小。

除非咒術界再出現一個像五條悟這樣能看到一切咒力的人、或者誰的術式是抵抗一切精神攻擊,否則沒人會知道佐助能輕而易舉地控制一個人、讀取對方的記憶。

清水信吾的人頂多只是懷疑他能改變記憶(還要看他們想象力是否有那麽豐富),最多只能確定他可以催眠人類,根本改變不了什麽。

但佐助知道五條悟不會同意的。

“不行哦,”五條悟又把手搭上了佐助的肩膀,見黑發少年沒有反抗才語氣輕快地說了下去,“你的能力並不是毫無破綻的,用多了早晚會被人發現,到時候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

協會絕對會拼盡一切解決掉這個有能力掌握他們一切陰私的“咒靈”。

到時候佐助要面對的就不是一個兩個對手了。

而可能是源源不斷的、擁有千奇百怪術式和咒具、原本與他毫無沖突、對他也並無敵意,卻接到命令,要不惜一切代價祓除佐助的咒術師。

——裏面可能會有七海、會有豬野、或者其他佐助見過沒見過的普通術師。甚至如果政府知道了,他在普通人的社會中也會需要帶著偽裝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