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第2/3頁)
佐助也說了,並不在意五條悟知道自己的過去,現在這位詛咒師小姐給他送了這樣一份大禮,佐助的查克拉也滲進了這個幻境,而且隨著時間流逝在不斷變多,他應該能了解對方的記憶才對。
下一秒,五條悟就看見了一個與眾不同的入口。
一個幾乎完全由與詛咒咒力極其相似的、暗紫色查克拉構成的漩渦,像黑發少年那只總被擋在發絲之後的輪回眼一樣,冷冷地盯著白發咒術師。
“……哇,”五條悟小聲感嘆了一句,“還能這樣嗎?”
會幻術的人就是不一樣,查克拉自帶的精神力都能自行開辟一個小空間了。
他伸手摸了一下,發現自己眼前一暗,終於進入了少年的回憶。
——
暗紅的天空、絳紅的眼睛,鮮紅的血液。
烏鴉怪叫著從屋頂騰空,翅膀拍打的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震耳欲聾。
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帶著動物面具的忍者體型瘦削,每個動作都精準到了極點,身形閃動間,街上已經只剩下他一個活人。
然後他擡眼望了一下月光,摘下了面具,用袖子擦了一下順著面具縫隙濺到臉上的血液。
五條悟睜大了眼睛。
那是一張同樣秀美、同樣年輕,和宇智波佐助長相相似到了極點的面孔。
長發在腦後束起的忍者走進了一棟住宅。
從踏上地板的那一刻起,他整個人就開始發抖,但又很快抑制住了自己。
這和他想的不太一樣,五條悟不自覺地抿了下嘴,手指在口袋裏微微收緊。
——然後忍者流著淚離開了那間屋子,安靜地蹲在路旁伶仃的電線杆頂端,凝視著從遠處跑來的男孩。
“你在做什麽啊,哥哥?”宇智波佐助面色慘白,像一只受驚的幼鹿,被眼前的景象嚇得暈頭轉向,竟然試圖蜷縮進捕食者的懷中。
他的兄長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眼眶中只剩下冰冷的殺意。
“他”的眼前一片血紅。
五條悟耳邊是男孩細嫩而痛苦的悲鳴。
“憎恨我吧……”長發忍者轉過身去,背後的長刀看起來幾乎要把他整個人壓垮,指節在身側收緊發白。
這有意義嗎?
“然後帶著和我一樣的眼睛來找我。*”
那雙絳紅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閃著海水般冷冽又晶瑩的光。
這種絕望的、不顧一切的愛,有意義嗎?
五條悟看著自己的指尖又一次徒勞無功地從佐助發梢穿過,閉上眼,很輕很輕地嘆了口氣。
他突然又睜開了眼睛。
剛才那些場景瞬間消失了。
他現在好像站在一處幹燥陰冷的地下洞穴裏,鐘乳石從頭頂垂下,不遠處的火把提供了為數不多的光線。
除了五條悟這個旁觀者以外,不遠處還有三個人。
宇智波佐助、宇智波鼬,和一個半人半蛇的家夥。
少年的佐助表情怔忪地看著另一個搖搖晃晃向他走去的人。
看起來和五條悟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模一樣,神情裏的戾氣還沒有完全散去,只是看起來沒有他們初見時那麽狼狽。
“……你可以永遠都不原諒我,”膚色青白、臉上帶著裂痕、體表不斷散落碎片的宇智波鼬艱難地把手伸向佐助,溫柔地微笑起來,“……我都會一直深愛著你。*”
他扶住少年的後腦,抵住了佐助的額頭,然後身體瞬間崩解成泥土與灰塵,靈魂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漸漸消散在空氣中。
……
如果是什麽別的場景,五條悟大概還會有心情感嘆一下,原來靈魂看起來是這種形態,佐助說的“玩弄靈魂”的忍術居然有這麽厲害。
——不論是從那具不似活人的身體、黑色的眼白還是身體崩解後倒在地上的陌生屍體都能看得出來,宇智波鼬已經死了,現在只是依靠類似降靈術一樣的忍術重新擁有了意識。
但他現在沒有那個心情。他甚至沒有印象這個幻境可以被攻擊的節點有哪些。
五條悟不清楚宇智波鼬是怎麽死的,也不知道佐助幼年到現在近十年的時光都經歷了什麽。
但只是這一段記憶,五條悟就已經意識到了宇智波一族的感情有多麽沉重。
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繼續下去。
少年忍者凝視著宇智波鼬消失的地方,過了很久才向五條悟的方向扭過頭來,表情看起來已經有了幾分釋然。
五條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但他在佐助走過來的時候一動不動,任由對方撞上了自己的身體——
好像這樣就能假裝自己給了對方一個擁抱一樣。
白發咒術師和黑發忍者身體互相接觸的一瞬間,周圍的環境又變了。
還是差不多的姿勢。
宇智波佐助靠在高大的石壁上,表情驚恐地盯著搖搖晃晃向他走去的宇智波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