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團體賽雖然驚心動魄, 隔了一天的第二場比賽——被五條悟調換了比賽內容,變成了棒球賽後,兩所學校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少了許多, 比賽結束互相告別的時候, 學生之間甚至有了幾分惺惺相惜的意思。

患難見真情嘛, 家入硝子和庵歌姬說,就像五條悟雖然天天欺負你,找人幫忙查京都校的時候還是會找你這個學姐幫忙。

庵歌姬翻了個白眼說希望他盡快忘了自己這個學姐,最好再也別想起來,每次這人一出現就沒什麽好事。

這次一見面就告訴她自己的學生出了個內鬼, 能讓人開心起來嗎?

回京都以後,她就開始逐一排查高專的學生, 不管是參加交流會的、還是任何一個有機會接觸到交流會細節的學生, 都被庵歌姬不動聲色地詢問過。

但她越查越覺得膽戰心驚,甚至有點抗拒繼續進行下去了。

直到今天,一個名字避無可避的來到了她眼前。

五條悟說的沒錯, 內鬼確實就在她手下的那幾個學生中。

白衣緋袴的咒術師嘆了口氣, 感覺自己果然是當老師時間長了, 心也軟了很多。

“夜蛾校長, ”她撥出了電話,“我個人委托東京方面, 對京都高專二年級、準一級咒術師與幸吉實施抓捕行動。*”

“絕對不要讓五條悟帶隊。”

她補充了一句。

——

五條悟打了個噴嚏,站在他對面的伊地知潔高被嚇得打了個哆嗦。

五條先生不會感冒了吧?

“有消息了嗎?”白發男人沒在意,隨口剝了根棒棒糖塞進嘴裏,口齒清楚, 一看就是早就習慣了這麽做, “各種消息。”

伊地知潔高知道五條悟想知道什麽, 自七月虎杖悠仁“死亡”、五條悟在車內對他說了那番話之後,輔助監督就在對方的的默許下,進一步參與到了五條悟正在做的事中。

很緊張、很震驚,也漸漸感到有種特別的使命感壓在肩頭。

他雖然沒什麽實力,但在收集和處理情報上能發揮的作用,實際上不比任何一個人差。

協會的一條條命令、一項項任務,窗報告上來的日本各地的異常事件都會在他這裏經手,伊地知潔高做了這麽多年的輔助監督,只要他願意,一眼就能看出來哪些事情是不合常理、不合規矩的。

“我重點關注了寺廟、學校和一些可能有宿儺手指出現的地點已經篩選出來了幾個,協會那邊在安室先生提供的信息協助下,也暫且確認了幾個人選,按照您的吩咐讓他們互相咬起來了。”

伊地知潔高沒有拿紙質材料,這些東西也不適合寫在紙上,他的大腦就是絕佳的記錄工具。

他不假思索地報了幾個地點、幾個名字,還順帶介紹了一下異常事件的背景信息。

五條悟把棒棒糖咬碎,在嘴裏咯嘣咯嘣嚼了幾下,聽著輔助監督一個個報告過去,突然打斷了對方。

“浦建東中學?”

伊地知潔高點頭:“是的,我找窗深入了解了一下,三個死者都曾經是那所學校的學生,那所學校唯一可能存在的異常就是持續了數十年的‘八十八橋蹦極’。”

“之前幾十年都只是小詛咒,現在突然開始莫名其妙地有人死了嗎……”

大概率是宿儺的手指。

“做得好,”他隨口表揚了一句,“這個任務給惠他們吧,說清楚狀況,其他地方七海有空可以讓他去,我也會去查看,你繼續查協會那些人的日程。”

伊地知潔高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五條悟的話驚得睜大了眼睛:“五條先生!還要讓他們去面對特級嗎?”

就算這是伏黑同學初中的學校,也不能就這樣讓三個學生去吧。

“安心,”白發咒術師笑了笑,“我讓佐助陪著他們,不會出事的。”

他的視線落在桌上的那把唐刀上——佐助今天早上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帶上這把刀。

或者說,這一周以來,他都沒有再用過這把刀,這刀也就一直丟在桌上,成了一個有點礙事的擺件。

而今天早上,忍者站在門廳,把制服拉鏈拉到最高,擋住了頸間黑色的咒紋,平靜地喚了他一聲。

“悟,”五條悟看到佐助正用一種他並不理解的神色望著自己,好像在等一個早已了然於心的答案,“你覺得,謊言可能是件好事嗎?”

“你是在緊張嗎,佐助,因為要去見羂索?”他挑起眉毛,彎腰湊近忍者,為了克制住那點想吻上去的沖動,又直起身子往後退了半步,“居然會問我這種問題。”

還會有什麽其他的答案嗎?特別是對佐助來說。

佐助黑色的眼珠在五條悟的注視下變成了漂亮的絳色——這是他馬上就要離開的信號——然後笑了一下。

那不是個好看的笑容,很淡,甚至比起笑來說,更像是刻意牽拉著嘴角的肌肉,用來掩飾說話人內心的一些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