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第2/3頁)

“也許吧,這確實不應該是個問題,”佐助說,他的聲音在初秋的蟬鳴中顯得有些模糊不清,人稍微往後退了一步,睫毛垂下擋住了那點紅色,“我走了。”

……

“那就好,”伊地知潔高舒了口氣,他放松的太過明顯,以至於打斷了五條悟的回憶,“您要現在和宇智波先生聯系一下嗎?”

“你也太不信任我了吧,伊地知,”五條悟抱怨道,“等晚上我會和他說的。”

伊地知潔高好奇地問:“宇智波先生今天的任務應該很快就能完成吧?”

而且,五條先生可從來沒有不在其他人任務期間聯絡的覺悟。

五條悟搖搖手指:“這可不一定哦。”

——

佐助知道自己不後悔對那兩個詛咒師動手。

那兩個家夥一個在他眼前光明正大的殺了清水巖——雖然佐助對這人沒什麽好感,但他更不喜歡對合作者說下手就下手的瘋子——另一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與他和真人他們的“合作”關系不同,清水巖和窪冢匠勉強算是擁有相同的身份,都是羂索手裏的棋子,結果後者顯然沒什麽作為人的同理心,甚至不需要漏瑚或者其他人開口,就毫不猶豫、甚至還有幾分迫不及待的殺了對方。

佐助過去從不居高臨下審判別人,忍者不過是上位者手中的工具,殺人與被殺很多時候都是別無選擇;但這裏不一樣,咒術師分身乏術,就連五條悟也沒心思管詛咒師,這些家夥就肆無忌憚起來。

窪冢匠隨手捅了清水巖一刀,佐助幹脆也在同一個位置捅他一刀,提醒一下這人世上總有因果循環,殺人者也會有被殺的那天。

然後他就看到了這人的記憶、看到了窪冢匠在咒術界查不到的地方以折磨他人為樂,還看到了那張與夏油傑一模一樣,只在額頭多了一道長長的縫合痕跡的臉。

五條悟不應該現在就知道這件事。

這是佐助影分|身的第一反應。

只是長相相同並不能說明什麽,眼前所見也許並非真實,再沒有比他更清楚這一點的人了。

佐助知道五條悟確實殺了夏油傑,也知道夏油傑之於五條悟就像鳴人之於他——也許反過來更合適,也許按照他自己的經歷來說拿鼬作比更容易想象一些——被熟悉的人、深信著的事實在背後捅一刀,是種讓人難以忍受的折磨。

所以他加速了這個詛咒師的死亡,立刻解除了影分|身,讓還在森林裏的本體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相比影分|身循序漸進知道了【夏油傑】的存在,本體一瞬間受到的沖擊的確影響了佐助的行事風格。

但重面春太手裏拿著的刀說明佐助的做法並無不妥——他的記憶裏也充斥著鮮血與暴力,女性的哀求與淚水只會讓這個詛咒師更加興奮,【夏油傑】的存在也堅定了佐助的想法。

五條悟不能現在知道這件事。

被親近之人背叛和親近之人被迫背叛帶來的憤怒是不一樣的。

佐助恰好兩種心情都體會過,知道前者會讓人失去理智,而後者會讓人在短暫地失去理智之後,更理智地解決問題。

他們現在正在做的事需要理智、需要滴水不漏的言行,佐助當時這樣對自己說,他需要確認【夏油傑】是否真的是夏油傑,確認之後,再思考接下來要怎麽做,怎麽樣才能把影響降到最低。

他不後悔自己的行為,但他總覺得這個決定並不太讓自己滿意,心裏一直有點隱約的憂慮,直到今天——

自己還真是傲慢,就像鼬一樣,佐助看著五條悟理所當然的表情,突然意識到了自己這個決定簡直糟糕透頂。

難道還會有其他答案嗎?

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謊言就是謊言,所謂“為另一個人好”,所謂“善意的謊言”,本質上都是欺瞞,他自己接受不了,五條悟也一定不會喜歡。

在這件事上,五條悟不是當年那個脆弱無助的宇智波佐助,他也不是面對前者仿若神明的宇智波鼬。

兜兜轉轉,反倒是他差一點走上了鼬的老路,試圖掌控一切,因為自己的“期望”而自顧自地替對方做了決定。

不希望他人為此苦惱,卻沒有想過,也許自己的行為反倒會讓人的苦惱更添一分。

這算什麽?宇智波的通病嗎?

他扯了下嘴角,看到五條悟向後退了半步,疑惑而專注地盯著自己。

這下倒不用自己做選擇了,佐助想,等他告訴五條悟過去一周自己都隱瞞了什麽,他們在過去一年時間裏逐漸建立起的信任,大概也會立刻分崩離析。

好在他還沒有對五條悟動心,佐助讓自己這麽想。

他匆忙和五條悟告別,離開高專,到了任務地點,面無表情地祓除了咒靈,然後跟著真人來到了某件平平無奇的公寓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