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冷秋渡看著沈清川徹底走出去, 靠在藤椅椅背上喘息,白皙如冷玉的肌肉沾著水珠。

他低著頭,一臉羞愧, 臉色漲紅,回想起沈清川用手掂量他那物件時的觸覺, 溫熱軟軟的, 似一團棉花,他知道他不應該那樣, 可是他忍不住身體起反應, 渾身遏制不住地戰栗。

他不該那樣的,那對沈清川是一種褻瀆,是一種天大的罪過。

此時, 冷秋渡的心裏有些煎熬, 一邊是仁義道德, 一邊是內心深處的極度渴望,兩邊都在拉扯,像是要把他撕裂成兩半。他為他心裏肮臟的想法, 而感到羞恥和慚愧, 可他手上的動作卻停不了。

風吹過沈清川的黑碎發, 他站在窗外賞雨, 有好一陣子了, 估摸著時間, 冷秋渡也該完事了。

走到洗浴室前,敲了敲門,說道,“秋渡,你好了嗎?”

聽到裏面傳來恩的一聲, 沈清川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室內有一股味道,兩人都心照不宣,沈清川給冷秋渡換上一套寬松些的黑綢睡衣,就扶著他到床榻休息。

沈清川給冷秋渡蓋上薄薄的被單,又走進洗浴室,他之前出了一身汗,衣服上有沾了些水,渾身汗津津的,有些粘膩不舒服,幹脆就又放了一缸水,來泡澡。

水從浴缸裏溢出來,沖洗了一下地面上的臟東西,沈清川舒服地感嘆了一聲,沒了那股味道,他也沒那麽別扭了,他在國外學過一段時間繪畫,看過不少的模特的身體,倒是覺得沒什麽,只是冷秋渡同學看起來比較介意,比較保守,臉皮子薄,他也跟著有幾分不好意思了。

躺在軟塌上的冷秋渡,聽著洗浴室裏面嘩啦啦的水聲,半闔眼眸,不知道在細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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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華公館。

外面狂風大作,雷雨交加,室內沒有開燈,有一美人穿著一條暗紅蕾絲黑綢底的旗袍,坐在梨花木雕龍長椅上,側邊開叉露出一條雪白的大長腿,黑蕾絲手套的手拿著一長煙杆,煙絲燒的灼紅,明明滅滅。

底下的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室內昏暗,只能看到一個剪影。

門外來了兩個大漢推門而入,一個雙手被麻繩綁在身後,嘴裏塞著麻布的青年被扔在地板上,推他的壯漢手勁力道不輕,他落在地板上發出悶哼一聲。

穿著黑大褂的彪壯大漢恭敬地走到美人的身邊,低聲說道,“關爺,人帶來了。”

關泊雅吐了一白煙,微微睜開眼眸,恩了一聲,彪壯的刀疤大漢低頭退到關泊雅身後的左側。

關泊雅稍微擡了擡手,打手立即意會,上去松開胖胖的青年嘴上塞的布條。

孫德貿嘴角都要被塞裂,終於可以說話了,他大喘著氣,破口大罵道,“你知道我爹是誰嗎?敢綁架我?怕是你們一個個都活膩了。”

孫德貿是在極樂班的一屋子裏被綁了過來的,當時他連衣服都還沒穿,光溜溜地靠在一年輕貌美渾倌身上,上下其手調情,就被破門而入兩大漢左右架著手臂,塞了一嘴的布,驚呼都還來不及,就被綁走了。

孫德貿有些色厲內荏,見周圍的人根本就不搭理他,他平時欺負的都是一些沒權沒勢的人,他不記得招惹過這些兇神惡煞的人,他猜不到是哪家來尋仇的,是他上個月強占了一補鞋匠的女兒,還是他上上個星期開車撞死了一寡母的幼子。

但這些事,他父親和叔叔都已經幫他處理好,都兜住了啊。

“我是孫標的兒子,我要是出了什麽事,你們都沒好果子吃。”孫德貿都爆出了自己父親的名字,見這一夥人還聲色不動,一時內心忐忑不安,他惶恐地左看右看,還要粗著嗓子破口咒罵,以為別人看不出他就是個軟蛋子,像是個跳梁小醜。

關泊雅吐了一口煙,淡淡地說道,“你以為孫標還能罩著住你?巡捕長的位置他都快坐不穩了,現在他恐怕沒有心思理你。”

關泊雅站起來,走到孫德貿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彎著腰,拿起煙杆的一頭擡起孫德貿的下巴,汗津津虛白的胖臉鼻涕橫流,看著實在惡心倒胃口,說道,“何況孫標也不缺你這一個兒子。”

關泊雅這話說的不假,雖然孫標子嗣單薄,只有正房一個兒子,那就是孫德貿,但是他在外面可是養了三四房小妾,最近一個貌美的小妾為他添了一對龍鳳胎。

孫德貿也是知道了,他眼底閃過一絲狠厲,擔心自己的地位不保,若是他能出去,一定會找機會弄死那對野種。

天閃過一道閃電,雷鳴轟隆,孫德貿擡起眼,看清他上方的女子面容,狹長的丹鳳眼冷漠而又無情。

“關小姐,是你!”孫德貿驚訝出聲道。沒想到竟然是關泊雅,他是不夜歌舞廳的常客,自然見過夜皇後關泊雅的面容,聽聞這位冷艷的美人身後有一股勢力,加上青幫的人向來對關泊雅有幾分敬重,旁人是不敢輕易招惹關泊雅的,孫德貿快速在腦子搜刮一番,他記得他沒有得罪過關泊雅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