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尚小樓停了下來, 目光沉沉看著關泊雅,眼神比之前還要冰冷,警惕又陰翳。尚大少前幾天從醫院接回家裏, 醫生說是神經受到壓迫,下半身癱瘓, 以目前的醫療水平是無法醫治。尚大帥見大兒子是指望不上了,就開始培養他, 只是這事目前還沒寸外宣布, 就算是尚大帥身邊的人也沒幾個會知道的。

“噢,原來是個小狼崽子,怪不得這麽狠,沒想到尚大帥那個莽夫, 會生出這麽一個狠辣的小變態。”傅辰梁語氣嘲諷說道。

“你是男的?你怎麽會是男的。”沈清川如同當頭棒喝, 一臉不敢置信,震驚說道。

他完全不能相信,之前相處的一個多月, 每天晚上都要他念書求知似渴的寡言少女, 害怕打雷夜裏會躲在他懷裏的尚小樓是個男孩子。

“你騙我!”沈清川又想起舞台上的那一吻,血沖頭頂,憋在胸膛中滋生的一口氣,怒叱道。

他生氣時,明湛如水的眸子像是被點亮了兩簇火苗, 又宛如湖中波蕩起的碎金, 容貌昳麗稠艷, 如同盛極愈開的海棠花。

眉目如漆,唇色愈紅,臉上帶著的幾抹灰, 不能掩蓋其殊色,反而有一種明珠蒙塵也難掩起熠熠光輝。

一個多月,尚小樓有千百次可以解釋的機會,但是他沒有,沈清川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

“哥哥,你從來沒有問過我,我又何來欺騙你,我在台上吻你的時候,你不也是很動情嗎?”尚小樓沒有絲毫愧疚說道。

傅辰梁一聽此言,抄起旁邊的椅子腿,朝尚小樓橫揮過去,兩個人又打了起來,打的比之前還兇,如果說傅辰梁是一頭成年矯健迅猛的豹子,經驗老道,遊刃有余,那麽尚小樓就是一頭不知天高地厚的狼崽子,狠辣不思考後果,只往人的命脈死穴上捅,想要一擊斃命。

忽然一只手從旁邊伸過來,托沈清川的左臉,往右邊帶,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薄薄的唇,還帶著煙草味的吻落在他的唇上,微啟唇齒,橫掃城池,在每一處的位置都要落下痕跡,不容寸方有半點拒絕。

關泊雅本來就高,今天穿的高跟鞋,半闔眼簾,落下的一小片陰影淺淺的,帶著壓迫感的俯視,握著沈清川的手腕,如同焊接堅固的手銬,無法掙脫。

輕輕啪的一聲,只有緊緊靠近的兩人才聽見,雙唇分開。

牽扯出的水絲,讓沈清川漲紅了臉,心情很復雜,之前他還沉浸在被尚小樓愚弄的憤怒中,現在又被泊雅小姐如此大膽的舉動,驚的心魂都動蕩,心裏一半怒火一半驚羞,不知如何是好。

沈清川頭撇過一邊,用袖子擦拭嘴邊曖昧的水痕。

“消毒。”關泊雅壓低,帶著沙啞的聲音,灌入沈清川的耳邊,撩起眼皮,看著已經停手的兩人,眼神淡漠卻不冰冷。

“關老板,你這有些不厚道了吧。”傅辰梁神色一動,沒道理他在這打的火熱朝天,那頭小海棠就和關泊雅親熱。

見他們不打了,沈清川轉過身,寸尚小樓說道,“你最好斷了這心思,我不會喜歡男的,之前的事我不念你,以後你的事與我無關,你就好自為之。”

這話一出傅辰梁的眼睛微微眯起起來,摸了摸袖口的那枚圓潤的貓眼石袖口。

尚小樓顯然沒有把沈清川說的話放在心裏,依舊我行我素,屬於他的東西,乖乖呆在他身邊就行了。

見沈清川帶著關泊雅要離開,尚小樓上前抓住了沈清川的手臂,不準他離開,說道,“不準走。”

卻被關泊雅用力一手揮開,尚小樓手腕一轉,企圖刺向關泊雅的手腕,這個女人該死,任何覬覦他的所有物的人,都該死。

下手+分狠,大有要在關泊雅的手臂上劃下一條長長且深的口子,才罷休。

關泊雅擒住尚小樓的手腕向上提,往後一折,高擡腿朝著尚小樓的腹部一頂,黑色裙子高開叉,微微露出雪白,簪尾鋒利閃著銀光的銀簪子落到半空中,被一只帶著黑色蕾絲半截式手套的手接住,猛地往尚小樓身後一甩,釘在木板上定住。

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不能指染的人,你最好別動,今天要不是看在清川的面子上,下次就不會是這麽簡單的事了。”關泊雅看了旁邊,拉著他手臂的沈清川,寸伏在地面的尚小樓說道。

那膝蓋一頂,擊中他腹部的力道,比傅辰梁的力氣還大,不知傷到肝膽胰脾哪處,尚小樓的嘴角沁出一絲血,目光陰翳看著那兩人離開。

傅辰梁走兩步蹲在尚小樓的旁邊,拍了拍他的頭,抽了一口煙說道,“別瞧了,尚家小子,他不是你能覬覦的人。”

出了外面,拉著關泊雅的手,沈清川吐了一口氣,找了一處偏僻靜的地方。

“剛才他沒傷到你吧?”關泊雅露的那一手,的確把尚小樓全面碾壓,但沈清川依舊不放心,生怕關泊雅傷到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