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接近晚上十點的時候, 關泊雅穿著一身黑綢銀杏碎紋的睡袍,從浴室裏走出。

臥室內的照明燈, 一黑一亮,重復了兩次。

“你在幹什麽?”沙沙啞啞的聲音響起,嚇了沈清川立即背轉過身來。

望著沈清川有些慌張,努力強作鎮定的樣子,仿佛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

關泊雅走到他的身邊,手撫上沈清川的臉頰, 失聲笑道,“怎麽嚇成這樣?”

“剛才飛進來的一只蛾子,我關燈把它趕走。”沈清川擡起眼眸, 墜入關泊雅的視線,漆黑瞳仁的弧面映射他略微不自然的模樣, 他微微擡起下顎, 仿佛這樣的他才有底氣。

窗戶大打開,外面烏雲一片, 月光也暗淡下來,吹進一陣風鼓起窗紗, 風雨欲來的前夕, 的確會一兩只蛾子見光就飛進來。

關泊雅沒有接話,靜默間,曖昧在油然而生,兩人靠的太近, 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沈清川身體緊貼著墻壁,忽然關泊雅俯下身,想要吻他。

面對突如其來的動作,沈清川迅速側過頭, 溫熱的薄唇落在他右臉頰上,關泊雅輕笑一聲,沈清川還不明白是什麽狀況。

下一秒,沈清川差點整個人反跳起來,肌膚翻騰起的緋紅從頸脖蔓延到臉蛋,可禁錮他腰間的手臂,還有摩挲他頸脖的寬大手掌,不容他逃脫,困在墻壁和關泊雅之間的小小空間。

細密輕柔的吻,如同蜻蜓點水,落在他的臉頰上。

“恩。”沈清川發出細小的哼聲。

關泊雅咬了一下如白玉的耳垂,帶有惡趣味的懲罰。

“放... ...”沈清川雙手推阻關泊雅,隔著黑綢睡袍,觸上健碩的肌肉。

寬大的手掌捂住他的嘴巴,湊到沈清川的耳邊,噴出來的氣息濕熱,仿佛耳朵被灌入了熱帶雨林的蒸氣,濕漉漉的,關泊雅低聲說道,“會被聽到的。”

走道上仆人走過的腳步聲,清晰地穿過墻壁,沈清川聽的一清二楚,他的臉上更是潮紅,眼眸清亮似燃著一簇烈火,又似蕩著一池春水。

關泊雅看的更是歡喜,悶笑聲從胸腔震動出來,松開手,擁著沈清川的腰肢,順著精巧耳垂往下,輕嘬漂亮的側後頸脖,線條纖美如天鵝頸,雪一樣白的肌膚,泛起淡淡蝦子粉色,連同耳朵輪廓而是紅紅的。

曖昧的水痕蜿蜒而下,敏感而又脆弱的海棠,輕輕戰栗的身軀。

沈清川緊緊咬唇,竭力克制自己,細碎聲音溢了出來,洇濕的眼尾紅紅的,如抹開來的胭脂紅,靡麗又惹人憐惜。

關泊雅舍不得他咬傷嘴唇,手掌攫住沈清川後頸,俯下身親吻,長驅直入,橫掃城池,霸道地占領每一寸領地。

被親的喘不過氣來,沈清川的眼睫上都沁著的,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珠,鼻息間彌漫著淡淡的雪松氣味,泠冽又十分具有侵略性。

在沈清川真的快要哭出來的時候,關泊雅才放過他,托著沈清川發軟,軟成雪水般的身肢。

沈清川大口喘著氣,下巴搭在關泊雅的肩上,整個人都靠在關泊雅身上。

好在後面,關泊雅沒有逾越的動作。

坐在柔軟的床鋪上,鋪著綢滑的金黃真絲被單,天花板吊著一盞西洋燈,暖黃溫馨的燈光落在漆黑如鴉羽的頭頂,泛起有光澤弧度。

白襯衫褪落到手臂端,繃帶散落在床頭櫃上的瓷盤中,沈清川側著身子,低垂頭,頸部處的肌膚,白皙如玉,一側有淡淡的紅痕,如粉色花瓣落在潔白幹凈的雪地。

暖黃的燈光給雪白的肌膚,塗上了一層淡淡的蜂蜜色,蜜色如水,沁潤沈清川的上半身,紅梅如浸朱砂,紅的極致。

沈清川抿唇不語,關泊雅坐在他身後,手持夾著棉球的長鑷子,棉球上沾著磨成青灰色藥粉,細細地灑落在傷口處。

近乎十天的時間,不間斷的調養,各種藥湯和食補,沈清川的槍傷已經不再流血,好的七七八八了,傷口結痂不再流血。

關泊雅的長發斜斜搭在左肩前,身上的黑綢睡袍穿的松松垮垮,卻透著一種如雪般涼薄的氣質。

微微低垂眼睫,丹鳳眼的眼皮很薄,睫毛遠遠地看似黑長的曲線,向眼尾延長,多了幾絲冷艷。

上完藥粉,關泊雅拿起新的綁帶,給沈清川繞上,沈清川似整個人都被關泊雅從後背擁抱的。

無論是頸脖處噴灑下來的溫熱氣息,不經意磨蹭到紅梅時的觸覺,粗糙的繃帶摩挲帶來的刺激感,就連同搭在他右肩上的略微冰涼的指尖,卻仿佛有著火焰般的魔力,讓他的肌膚若滾燙的巖漿,這一切都讓沈清川倍感不適和別扭。

綁好了繃帶,沈清川立即穿好衣服,襯衫的扣子連同最上面的一顆都扣上,躺在床的最外側,再往旁邊挪一寸,他就會跌落到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