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沈清川只覺得頸脖邊的肌膚微微刺痛, 用手指摸了摸,可以摸到淺淺的齒痕,心想著那處的肌膚估計紅了起來。

沈清川望向關泊雅的眼眸中含著不滿的情緒, 丟了一個嗔怒的眼神, 這要是被人發現了又要解釋不清了。

這幾日,幾乎每晚, 關泊雅總要鬧他,在他的手指指腹還有頸側都落下, 惹人遐想的痕跡,連帶肚皮和腳踝上都有紫紅的花瓣痕跡, 細細碎碎的。

沈清川昨晚臨睡前塗了一些消腫去淤血的藥膏, 今天早上看鏡子, 脖子上的痕跡才淺了些, 現在關泊雅又擅自添上新痕,自然沈清川的心裏略有些不滿。

幸好, 今天早上他多備了一條淺棕色的圍巾,圍在脖子上, 可以遮擋一些痕跡。

約莫是看出沈清川臉上帶怒色,關泊雅執起沈清川的手, 垂下頭吻了吻他的手背,輕笑一聲, 說道,“你要是生氣,今晚我任由君處置。”

沈清川吃過幾次虧,不相信關泊雅說的話。

關泊雅其他的事都好說,言而可信,但是他這軟塌上的事, 就算他躺在塌上雙手被絲綢束縛著可最後吃虧的還是沈清川。

沈清川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鍍金老舊的懷表,這是關泊雅送給他的,懷表的表殼內側還貼著他和關泊雅的合照。

看了一眼懷表,約快九點了,往常他一般都是八點半到西泠報社的。

“時候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沈清川擰開車門把手,對坐在駕駛位上的關泊雅說道。

關泊雅看著沈清川的頎長背影沒入人潮中,他沒有立即啟動車子,開車離去,而是點了一支香煙,在車子裏面吞雲吐霧,煙草味彌散在口腔中。

白色煙霧幾乎和臉龐上的白網紗融合,指尖的香煙煙頭,火星一閃,如同關泊雅望向沈清川的狹長眼睛,閃動著的暗光,晦澀難懂。

他的小海棠,似乎是想要讓他當一輩子的地下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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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華街道上。

沈清川倒是沒有思考那麽多,他穿過車馬橫行的街道,跟站在街角邊的小報童熱情地打著招呼。

“沈先生,好!”瘦小的小報童大概八歲左右,身高卻如六歲,四肢枯瘦如柴,穿著一件打補丁的單薄衣衫,卻像感覺不到晚秋寒冷般,對沈清川揚起如蘋果般可愛的笑容,很有精氣神,聲音也很有朝氣。

沈清川揉了揉他的頭發,眼底下浮動的光,讓人聯想起浮雲半遮,斜漏出來的月光,說道,“昨日可到徐先生的教養院識字?”

沈清川知道今天是周六,教養院不教課,教養院大多數的孩子都是孤兒難童,沈清川向徐先生提議周末交這些孩子一些營生手藝,能謀求活命。

“識了,徐先生還誇我認字認得多。”

“沈先生,你送去的書,在教養院可受歡迎了。”

沈清川送去的書籍,是他跟冷秋渡還有徐先生結合學生吸收的,排版過的,圖文並茂,徐先生定下書的內容,冷秋渡執筆畫圖,沈清川編寫內容和提供國外先進的知識內容。

這片土地太落後了,思想落後,人落後,落後就會挨打。

最容易接受新知識的是這些孩子,只要他們學有所成,就是未來的希望。

沈清川摸了摸小報童的手,晚秋還是很涼的,解下自己的圍巾給小報童披上,孩子們的衣服太單薄了。

沈清川在心裏嘆了一口,琢磨著要給這些孩子籌集一批衣服。

沈清川又提問了小報童幾個學識問題,見他回答上來,去買了一袋子糖炒板栗,說道,“這是獎勵給你的。”

徐先生教過他們,沒有付出勞動,不能輕易接受他人的饋贈。

小報童咽了咽口水,但還是記得徐先生說過的話,他擺了擺手說道,“沈先生,不用了,你留著自己吃吧。”

沈清川彎下眉目,將那袋還散發熱氣的糖炒板栗塞到小報童的斜跨補丁挎包裏,聲音很溫柔,似拂過枝頭鳥雀的清風,說道,“你不吃飽,怎麽賣報,這是你幫我賣報的獎勵,要是你不喜歡吃,可以帶回去給小可。”

沈清川對這個小報童還有印象,記得他還有一個三歲大的妹妹。

其實,小報童賣報是有工資的,根本就不用沈清川買一袋板栗來獎勵。

沈清川輕輕地拍了拍他的頭,就準備向西泠報社的方向走去。

小報童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攔住沈清川,說道,“沈先生,你別走。”

小報童怕手上沾著報紙上的字墨,弄臟了沈清川潔白如雪的衣衫,就改為扯了扯他的黑色西褲,警惕地說道,“沈先生,那邊有個奇怪的人,一直在望著你。”

小報童連續兩天看到那個奇怪的人偷偷跟在沈清川身後,一開始他以為是湊巧,今天又看到了,才特意提醒沈清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