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6頁)

還有,他近日越來越頻繁的夢。

這人身上究竟藏著什麽秘密。

兩人一前一後沉默走上樓。

謝明舟擡頭看向前方冷淡的人影,背脊挺拔,手臂搭著西裝外套,白色襯衫整潔得沒有一絲褶皺,整個人內斂又穩重——

不禁讓他想起了某位故人。

兩人來到頂樓的收藏室門口,這一整層樓都用來擺放古董。

門口的管家見兩人,目光掃過謝明舟明艷的臉,愣了下:“傅總。”

這樓的藏品價值過億,傅總看得比什麽都寶貴,就連傅言小少爺都不讓進,怎麽今天帶人……

“無妨。”傅總淡淡道,揮手讓管家退下。

“是。”管家目光復雜,瞅了眼傅總身邊的男人。

“吱嘎——”

傅沉故拉開了房門,一股古木香撲面而來。

謝明舟往裏看了看,有一瞬間的驚訝。

幹凈到反光的紫檀木,紅木地板,整齊折疊的手套,無不透露著主人的嚴謹風格。而整個房間比那日見到的古董店還豪華百倍,從瓷器到字畫,再到雕塑,光彩奪目。

謝明舟說不出的震撼,幾乎都是……他宮廷裏的寶貝。原主的記憶裏,曾在新聞上看到這些青官瓷,字畫,前幾年都還流失在海外,近幾年都被傅沉故一一買了回來。

謝明舟眼底閃過贊賞。

不僅是個冷美人,還是個心有家國的美人。

謝明舟走進木櫃,第一個木櫃中央,掛著一幅字畫。

是右相,沈書行提筆的字,“天下為公”。

謝明舟駐足,目光帶著懷念,眸光明亮:“這不是阿行當年封相時的提筆作麽?”

傅沉故愣了下,目光帶著探究:“阿行?”

謝明舟收回目光,尷尬笑了笑:“啊不,我是說沈書行當年寫下的。”

傅沉故若有所思望著他:“謝先生對明朝歷史真的很了解。”

謝明舟望著字畫,目光閃過一絲柔色,仿佛陷入沉思:“明帝當年如果沒有沈相,很多事都成不了。沈相看似病弱,實則手段狠戾,謀略過人。他是朕……咳明帝的利刃,也是皇權中明帝唯一信得過的人,只是後來……”

謝明舟話音一頓。

“後來,兩人在暗世中攜手多年,在夙願達成的前一天,明帝猝然離世,沈相正為明帝外出奔波,攜戰果回到朝中時,卻聞此噩耗。”傅沉故根據史書的記載,不緊不慢接上。

謝明舟擡眸,對上一雙深沉的眼睛。窗外月色灑進來,傅沉故冷漠的眸子泛起層繾綣的光。

謝明舟頓了下,擡腳走到旁邊的木櫃,他在眾多古董中,看到了一件極為熟悉的簪子——竟然是他和沈書行第一次見面,他一時玩心起,送給沈書行的玉簪。

謝明舟徹底陷入了回憶:“當年明帝和沈相第一次見面,明帝見沈相一個冷冰冰的美人,一時逗弄心起,送了這麽個簪子。”

謝明舟聲音戛然而止。

他有多久沒肆無忌憚跟人聊往事。眼前的傅總,明明帶著周身都帶著冷意,卻讓他感到親切,仿佛他說什麽,他都能無所顧忌接上。

過了千百年,能有這樣一個追隨他們歷史的人,也不枉當年他們在暗世奮不顧身。

傅沉故沉默望著眼前人,視線落在那張開合的薄唇上,艷而不俗,帶著股若有似無的曖昧,窗外夜風拂過,帶著細碎的鳳凰花香。

一瞬間,他腦子裏又閃過了模糊的一幕,仿佛也有個人曾這樣笑吟吟站在他面前,然後消失不見。

傅沉故心下一緊,揉了把微痛的太陽穴。

謝明舟察覺他不對勁:“傅總?你怎麽了?”

傅沉故擺了擺手,恢復神色,但氣息仍有些重:“沒事。”

謝明舟望著傅沉故,低聲說:“天色不早了,要不今天就看到這。”

他挺理解,傅總作為傅氏掌門人,每天日理萬機,抽空陪他看古董已經挺難得。

傅沉故沉默了下:“好,下次再約。”

兩人朝古董室外走去,謝明舟想起什麽,問:“看你有這麽多名貴藏品,那我上次送你的木雕,你該不會扔了吧?”

“沒。”傅沉故淡聲答,“它被我放在一個每天都看得見的地方。”

“在哪?剛剛沒看到。”

“床頭。”

“哦?”謝明舟步子微頓,戲謔地看了眼傅沉故,“床頭?”

傅沉故默默答:“嗯。”

聲音一如既往,沒有絲毫世俗的欲望。

床頭這麽曖昧的詞,竟然也能說得理直氣壯。

果然是個性冷淡。

謝明舟挑眉,但越冷,越能挑起人的某種興趣。

兩人走出房間,傅沉故手機響了,一看是工作下屬打來的,應該是公司的事。

“我接個電話。”傅沉故說完,走到一旁接通手機。

謝明舟靠在墻邊,望著傅沉故的背影,不鹹不淡問,“你們傅總,對歷史真是愛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