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白樺山 〕

似夢非夢,輕靈飄渺。

油紙傘上散發著淡淡地檀香,仿佛在提醒著沈辭,剛才發生的一切並不是他在做夢。然而那種被雲霧環繞的感覺,又顯得是那樣的不真實。

“你夢到了什麽?”

周雲澤皺著眉頭,滿臉復雜的看向了沈辭。

“我剛才好像夢到了一個長頭發的男人,那個男人將這把油紙傘交給了我,還說雨要下大了,讓我早些回去。”

沈辭緩緩地走到了周雲澤的身邊,然後與他並排向著公園北門的方向走去。周雲澤撇了撇嘴,擡頭看了一眼沈辭手中的油紙傘道:

“我看你是睡迷糊了,我記得咱們學校好像有個漢服社。我猜你剛才看到的那個男人,可能是來公園裏取景拍攝的學長。那人估計是看要下大雨了,才會把拍攝漢服用的道具借給了你。”

“或許吧。”

沈辭撓了撓頭發,總覺得油紙傘上散發出來的檀香似曾相識,但是又想不起來自己曾經在哪聞到過這股香氣。

對於想不明白的事情,沈辭絕不會多想,很快便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雨越下越大,兩人加快了腳步,沒一會兒就走出了天湖公園。沈辭前腳剛踏出公園,周雲澤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著門口被高墻圍住的籃球場道:

“籃球場就在北門口,我下午5點多就到了。本想著打幾個回合等你過來,沒想到你這家夥居然在公園裏迷路了2個多小時。”

沈辭看到籃球場也傻眼了,他是從南門進入的公園,跟著手機導航繞了好幾圈都沒找到的籃球場,竟然就坐落在天湖公園的北門口。

周雲澤打算再挖苦沈辭幾句,好讓他長長記性。正當他準備開口時,他口袋裏手機鈴聲突然響了。周雲澤嘆了一口氣,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一看是鄭濤打來的電話,連忙按下了接聽鍵道:

“鄭濤,這麽晚了找我有事?”

“周雲澤,今晚社團聚會你是不是忘記了?”

鄭濤話音剛落,周雲澤這才想起今晚有戶外探險社的聚餐活動。

“沒忘,對了鄭濤,我能帶沈辭一起過來嗎?”

“可以啊,人多熱鬧。就差你了,快點過來吧。”

周雲澤掛了電話,轉身看向沈辭道:

“還沒吃晚飯吧,走,哥們帶你見見世面。”

沈辭心中一怔,隨後淡淡地笑著道:

“謝謝你,雲澤。”

在別人眼裏,沈辭行為舉止怪異,是個喜歡對著空氣說話的瘋子。沒人願意和他做朋友,更不會有人主動上前和他搭話,為此沈辭的童年過得其實並不幸福。

沈辭的性格很好,對於別人的冷嘲熱諷,他都是左耳進右耳出,轉眼便把那些糟心的事情忘得一幹二凈。

沒人和他玩,他就自己找樂子玩。沈辭小的時候,最喜歡往山上跑。因為山裏不會有人朝他扔石頭,更不會把他當作怪物一樣惡言相待 。

來到城裏後,沈辭和父母住在一個僅有15平米的地下室。沈父在工地搬磚,沈母則在外面做家政。一家人日子雖然過得清苦,但生活上卻過得很幸福。

沈父是個能吃苦的中年漢子,被工地的工頭看上後,接連做了三個難啃的項目。後來沈父的項目越做越大,跟著他的工人也越來越多,沒過多久他就成立了一個專屬於自己的分包團隊。

日子一天天地好了起來,他們一家子也從那小小的地下室,搬進了高樓大廈,再後來又搬進了郊區的大別墅。

幸福的日子總是太過短暫,就在沈辭念初三的時候,他的母親去世了。

那時候的沈辭還在備戰中考,當他從父親的口中得知這個噩耗後,直接不管不顧的沖出了教室。

生老病死,聽天由命。沈辭第一次體會到,原來死亡是一件多麽悲痛的事情。

他的母親由於積勞成疾,患上了肺癌。等醫院查出來的時候,已經是肺癌晚期。為了不影響沈辭中考,沈母決定能撐一天是一天,將自己的病情隱瞞了下來。

沈辭沒能在醫院裏,見到母親最後一眼。反而在母親遺體旁,看到了許多留戀於人間的孤魂。

他詢問了那些孤魂後,才得知母親的魂魄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帶走了。他想要知道是誰帶走了他母親的魂魄,醫院裏的孤魂卻都跟躲瘟疫似的躲著他。

沈母死後,他的人生就像是開啟了某個特殊的機關,使得他被鬼魅邪祟攻擊的次數越來越多。

每當他有性命之憂的時候,他都會在種種機緣巧合下化險為夷。有時候他甚至會在想,每當他躲過一劫的時候,是不是有神明在暗處默默地守護著他。

周雲澤是他考上大學,第一個主動願意和他搭話的人,也是為數不多真心待他的朋友。他沒什麽朋友,周雲澤便把他的朋友介紹給他。

漸漸地,他的社交圈子裏,多了很多不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