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太子和唐王不甘示弱,都走出來,“兒臣也願供養仙人。”唐王看了眼殷晚道:“三弟還未建府,讓仙人在何處下榻?還是兒臣來吧。”

皇帝沒有說話,請示束台的意思。束台指了指殷晚,太子和唐王臉色雖不大好看,但也不敢說話。

皇帝猶豫了一瞬,便道:“既然如此,就由老三供養仙人。封王的旨意朕稍後給你,王府····”

殷晚道:“城東皇家別院清幽典雅,正是個修行的好去處,王府建成之前,可以請仙人先住在哪裏。”

束台點點頭,同意他的話。唐王咬了咬牙,看向殷晚,怎麽這個小子這麽得仙人喜歡呢?

皇帝余光裏也瞥了一眼殷晚,不管怎麽樣,他對自己的不敬是事實,那些陳年舊事是疤,把疤撕開的人怎麽能不讓人膈應。

皇帝想,這樣也好,把殷晚打發出宮,叫他做個閑散王爺。他真的一眼都不想再見他。

皇帝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如此,老三就好生侍奉仙人,刑部的事也暫且停一停吧。”

束台好像也明白皇帝的後半句話不是什麽好事,他看向殷晚。殷晚卻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樣,領旨謝恩,從頭到尾臉色不變。

皇帝為了表示對仙人的尊敬,撥下了一大堆宮女太監伺候束台,束台還沒回到殷晚的宮殿,皇帝的賞賜已經來了一撥又一波。

殷晚的寢殿束台不陌生,但是這是他第一回 大搖大擺的進來。韓三寶看著這個仙人的目光中又畏懼又好奇。

束台回過頭跟他對視,韓三寶依舊愣愣的看著他。兩人誰都不說話,鬥雞眼似的。片刻之後,束台挪開眼,道:“你們人真是奇奇怪怪的。”

殷晚道:“他膽子比針眼還小,這是害怕你呢。”

束台想了想,從袖子裏掏出個琉璃瓶子,同給皇帝那個一樣。他扔給韓三寶:“給你了。”

韓三寶接住,看向殷晚,殷晚點點頭,韓三寶把這東西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殷晚對著束台道:“咱們馬上就要出宮,走之前我得去跟太後和我母妃說一聲。你暫且休息片刻,有什麽事就吩咐韓三寶。”

束台隨意應了一聲,殷晚就不再說什麽,出門去了。

慈寧宮裏辭別太後,太後這段時間勞心傷神,臉色很不好。她見了殷晚,淚眼婆娑的,拉著他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嫻妃跟他一塊從慈寧宮裏出來,路上欲言又止。殷晚道:“母妃想說什麽?”

嫻妃道:“那位仙人果真有神通嗎?”

殷晚點頭,“當時母妃不也在場。”

嫻妃手心的帕子揉成一團,眼裏淚光點點,“我的兩個兒子,我能不能見見他們?”

殷晚一時間沉默了,嫻妃誕下雙生子,這在宮裏頭是天大的好事,那兩個孩子殷晚沒見過,但聽人說,是十分健康的。可是嫻妃月子都沒出,兩個孩子就沒了。

嫻妃目露懇求,滿含對孩子的思念。殷晚道:“等我回去問過仙人再說吧。”

嫻妃眼裏的淚珠子滑下來,一個勁的說:“好,好···”

“死去的兒子?”束台仰躺在榻上,紅衫散了滿榻。

殷晚擺弄著扇面,“是啊,剛出生就沒了,算起來已經有十五年了,他們只比七皇子大半歲。”

“十五年,”束台道:“估計來世都快長成人了。”

“有沒有法子?”殷晚道:“嫻妃一貫對我不錯。”

束台撚著點心,想了想道:“長留有一種熏華草,放在枕頭下面,能讓思念的人入夢相見。”

他動了動身子:“其實,織夢也不是不行,只是動靜頗大,保不齊招來些什麽東西,對你母妃不是什麽好事。”

殷晚應了一聲,道:“按你說的辦。”

他直起身子,道:“宸昭儀如今被關在大牢,父皇調了重兵看守,你要不要去看看?”

“還有個宸昭儀,”束台險些把她忘在腦後,道:“走吧,咱們去看看她。”

宸昭儀關在地牢深處,蓬頭垢面,滿身狼狽。地牢外面重兵把守,鐵門一道又一道。

束台嗤笑:“用了帝女草宸昭儀也還是個凡人,何至於如此防備。”

殷晚看著沾上了臟汙的衣擺,嘖了一聲,道:“居高位者,大抵都是怕死的。”

宸昭儀穿著囚服,手腳都帶著鐐銬,素來嬌媚的臉上滿是臟汙,她縮在一角,不知是受了什麽折磨,目光躲躲閃閃的,都不敢看人。

束台長久的凝望著她,殷晚問道:“怎麽了?”

“我被鎖著的時候,也這麽狼狽嗎?”

殷晚頓了頓,看向束台,“當然不是,她只是個凡人,如何能跟你比。”

束台搖了搖頭,哼笑了兩聲,道:“都一樣的,階下之囚,能有多好看。”

殷晚還想說什麽,束台已經走到了宸昭儀身前,問道:“誰給你的帝女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