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來找一個人?”

“找人?”小謝好奇道:“什麽人啊?”

束台沒回答,反問道:“你以前來過地府嗎?”

小謝搖搖頭,束台道:“找個鬼問問路,閻羅殿怎麽走。”

小謝去了,不多時回來,指了個方向,兩人一塊往那走。

酆都和凡間的城池很像,只是陰氣森森,一看就是鬼住的地方。閻羅殿更是陰森恐怖,十丈多高,懸掛著的匾額上寫著三個鬥大的漆字。

束台擡腳走進去,便有鬼差攔下他。

“本座要見閻羅,速去通報。”

地府的鬼差看人下菜碟,覷著束台修為深不可測,一刻也不敢耽誤,引著他們進去,自去通報。

束台撿了個椅子坐下,小謝沒敢坐,打量著四周。束台敲了敲桌子:“坐下。”

小謝依言坐下,“原來這就是閻羅殿。你不曉得,這些閻羅活了很長時間了,比天上很多仙資歷都要深,大多數仙來地府都得客客氣氣的。”

束台瞥了他一眼:“如今我在這裏,你自然是想怎麽放肆都可以。”

小謝笑嘻嘻道:“多謝上神。”

不多時,閻羅從後面出來,他的皮相是個年輕男子的樣子,穿著一襲很素凈的青衣,一點花紋也沒有,像是凡間的窮書生。

見到束台,閻羅像模像樣的施了一禮,“早聽聞束台上神現世,不曾想竟是真的,閻羅有失遠迎,上神勿怪。”

束台懶懶散散的,“跟誰學的這般文縐縐的模樣。”

“不瞞上神,也是現學現賣。”閻羅讓開身形,露出身後不遠處幾個穿白衣的人,那模樣和做作的儀態,一看就是天庭的仙。

束台眯了眯眼,“我說呢。”

那幾個仙人看著束台,都頗為忌憚,幾個人圍著中間的一個年輕男子,警惕的看著束台。

束台嗤笑一聲,並不搭理他們,只看向閻羅,“我來尋一個凡人的魂魄,大概是十年前來到地府,我想知道她投胎成了何人,在地府做過什麽事情。”

“好說好說。”閻羅笑眯眯的。

“不合規矩吧。”被仙人拱衛著的人說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挪到了那人身上,他擺了擺手,示意身邊保護他的人退下,而後攏了衣衫對著束台行了禮:“小仙卞樂,司樂之仙,見過束台上神。”

束台擡了擡眼皮子,緩慢吐出兩個字,“司樂?”

小謝戰戰兢兢的,閻羅面色也微微一變。

誰不知道,萬年前的太子長琴正是司樂之神。

好在束台不想跟仙打交道,只是叫閻羅把生死薄借他看看。

閻羅還未說話,卞樂便道:“真是不巧,小仙此次來地府,也是為借閱生死薄而來。”

束台神色冷了下來,眼睛看向卞樂,威壓如泰山壓頂,“本座讓你說話了嗎?”

卞樂身子一僵,咬了咬牙,繼續道:“束台上神乃是被罰入樊淵的,權柄神格尊位都被剝落,怕是沒有資格來查閱生死薄。”他頓了頓,臉上顯出些高傲的神色,“也難怪,蠻荒時代過來的神,都是些混不講理之輩。”

束台一雙眸子似笑非笑的,“神講不講道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這點修為在我跟前,不值一提。”

卞樂哼了一聲,道:“你還敢對我動私刑不成?”

“有何不可?”束台依舊懶散的坐在那裏,目光卻冷冰冰的看著卞樂。

卞樂並不怕,“你不必同我在這裏耍威風,你今日對我動手,來日我就能讓八荒之地的神族十倍奉還。”

束台神色徹底冷了下來,不僅僅是因為卞樂的話,還因為如今神族的處境。

氣氛一時間僵硬了下來,束台當然可以對卞樂動手,可若真如他所說,那些被放逐的族人該怎麽辦呢?

倏忽之後,束台厭棄的看了一眼卞樂,挪開了目光。卞樂周身的壓力一松,險些站不住。

束台坐在椅子裏,理了理袖子,情緒有些低落,“不曾想,如今神族竟衰敗至此。”

他嘆了一聲站起身,不想再搭理卞樂一行人。

閻羅候在原地,要引束台去看生死薄,一邊走一邊安慰束台,“若說仙比神厲害,倒是句假話。實在是這位司樂上仙很得天道的寵愛,連玉帝都要讓其三分,惹了他,難保天道大人不為他出頭啊。”

束台腳步一停,“很得天道的寵愛?”

閻羅笑意不改,“是啊。”

束台回身看向卞樂,那卞樂理了理衣衫,已經重新高傲了起來。他有天道的寵愛在身,料想束台不敢對他怎麽樣。

“怪不得。”束台冷笑一聲,手腕一轉便將那卞樂抓到身前,手掌掐著他的脖子。先前趾高氣揚的卞樂如今毫無反抗之力,任憑束台掐著自己的脖頸,不多時已經面色青紫,無力的掙紮了起來。

那些護衛卞樂的仙人亂作一團,閻羅倒是依舊笑眯眯的站在一旁,攔也不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