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李橋和殷晚同束台一起去,按殷晚的話來說,天庭之人陰險狡詐,多個人多個照應。束台答應了,給了李橋一樣護身的東西,方便他不受天界威壓所侵,叫他先回去安排好自己的一切事宜。

天庭統禦六界數萬年,不能小看。束台同殷晚回了樊淵,將天庭的大概情況講給殷晚聽。只是他也已經萬年沒有去過天庭,所知道的東西不見得準確。

束台指尖一點,矮幾上便出現了一件衣服。那是件極為華麗的衣服,雪白的雲錦之上織就著鳳紋,一眼望去浮光掠金,蘊著數不盡的光華。

“這是昔年天庭賀我生辰送來的羽衣,”束台道:“用處不大,只是用來遮蔽天界的日光。穿在凡人身上,可使凡人遮蔽蹤跡,不受仙氣所侵。”

殷晚指尖撫了撫那衣服,倏忽之間,一陣光芒過後,衣服就上了身。

殷晚長身玉立,身著廣袖羽衣,豎起的立領貼著脖頸,領口有一枚紅寶石鑲金的紐扣。羽衣層層疊疊,上繡的鳳紋殷紅,尾羽大而燦爛,散落在衣擺處。

他本就生的好,穿上這件衣裳,倒把身上的俊美顯露的淋漓盡致。莫說是人,便是仙,也少見這般氣度。

殷晚理著衣袖,回首望向束台。束台只覺得一陣恍惚,站在他面前這人,是殷晚,又不像殷晚。

“如何?”殷晚問道。

束台回過神,“好看。”他伸出手,指尖觸及殷晚的眉眼,顯出一種復雜的疑惑和懷念。

隔日束台便帶著殷晚與李橋一同去往天庭。殷晚與李橋是凡人,束台便只好借道地府,自地府邊界去往天庭。

六界交匯之處一向晦暗不明,混沌的仿若天地初開之前。束台拉了一把殷晚,叫他少看一些,免得被混沌侵入神魂。

殷晚點頭,只見面前光芒大盛,倏忽之間,再睜開眼,依然到了另一個地方。

放眼望去都一片潔白,雲霧彌漫之間,天空越發的深邃。殷晚只覺得身體很輕盈,仿佛一片雲,可以隨風飄走。

“這裏就是天庭了。”束台一身紅衣,袖著手看向不遠處,巍峨高聳的南天門。

誅仙台在天庭另一邊,高數丈的一個露台,兩邊金龍盤踞在柱子上,各自扯著一根玄鐵鏈,周圍仙氣四溢,靠近中心的誅仙台的罡風,可以輕易的撕裂仙魂。

小謝被綁在絞索架上,四下裏站著不少的仙,都離得很遠。最前面的是卞樂,他依舊是那幅病懨懨的樣子,只是眼中翻滾著不知道幾許的欲望與怨恨,看起來倒不像個仙,像個魔。

“行刑吧。”

他們對小謝行刑,不用誅仙台的罡風,而只用雷刑。天雷自上而下辟來,小謝喉嚨裏發出疼到極致的,嘶啞的聲音。

卞樂在下面看著,越發快意,他要把小謝折磨致死,然後用他的仙魂煉藥,以彌補自己破碎的仙魂。

當最後一道天雷落下的時候,天際突然出現了一只鳳凰的影子,鳳凰叫聲清越,穿透三十三重天,頃刻之間,便將觀刑的仙人掃出去好遠。

天庭諸人面色微變,下一刻,紅衣墨發的束台便立在誅仙台的龍首之上。誅仙台的罡風吹動他的衣衫獵獵作響,而他睥睨著眾人,一如萬年前。

“既見上神,因何不拜!”隨著束台最後一個字落下,大多數的仙都因為承受不住上神的威壓而俯首跪拜,而不要提本就身受重傷的卞樂。

卞樂咳了兩聲,喝道:“天兵何在,還不把拿下!”

束台冷笑一聲,根本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裏。今日來觀刑的人大多是卞樂的人,玉帝和司戰二郎神都沒來,看起來沒幾個能打的人。天兵圍在誅仙台周圍,二郎神聽見動靜臨時趕過來,坐鎮天兵。

束台看向這些人,有些束台認得,有些束台不認得,他們每一個都且驚且恐的看著束台。在更早之前,在束台還在天道身邊的那些年,束台甚至還和他們中的一些人交談甚歡過。

束台斂了神色,深覺無趣。他揚手劈斷綁著小謝的鐵鏈,袖子一揮,將小謝送到一旁李橋和殷晚那裏。

李橋忙攬住小謝,看他滿身傷痕,扶著他的手都在顫抖。

卞樂氣極了,喝道:“你們在幹什麽!還不快將他拿下!”

二郎神看了看卞樂,眉宇之間隱藏著一些不耐。有的天兵出手了,他們碰不到束台,便向李橋和殷晚圍過去。束台自高台上飛下,立在殷晚身邊,揚手將這些天兵天將打飛。而後拉著殷晚李橋,道:“走吧。”

卞樂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誅仙台,如何不恨。他拉過身邊一個男人,冷聲道:“打下那幾個凡人。”

他身邊的人有些猶豫,“神仙不得對凡人出手,這是天規。”

“管他什麽天規,我現在要他們死!”

那人無法,只得搭弓引箭,旁的仙見他如此,不由得面色微變,蓋因這人不是旁人,乃是當日射日的後羿,他手中的箭也不是尋常的箭,乃當日帝俊所賜的白龍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