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殷晚!等等我!”束台追在殷晚身後邊,他走的又快又急,得束台跑著才能追上。

束台好不容易追到他,拉他的衣袖。殷晚也不停,只一個勁兒往前走。束台只好轉到他身側試圖攔他。

“你聽我說嘛!我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我一句話都沒有跟他說的哦。”

兩個人一個走一個攔,中間不知道誰絆了誰一跤,誰拉了誰一下。最後只見兩個人摔成一團,從山坡上滾了下去,壓倒一大片的花草。

他們將將停在湖泊邊,再過去一點就要摔進水裏。束台的發冠不知道滾到哪裏去了,他的墨發披散了滿身,同暗紅色的紗衣糾纏著,帶著驚心動魄的風情。

殷晚翻身壓在他身上,沖著他的脖頸,惡狠狠的咬了一口。束台“嘶”的一聲倒吸一口冷氣,但是沒有推開他。

過了一會兒殷晚松了口,雙手撐在束台身側,一雙漂亮的眼睛,眼尾帶著一點紅。束台覺得好心疼,他伸手勾住殷晚的脖頸,順勢給了他一個吻。

“不要生氣了,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你覺得我這樣很煩嗎?”殷晚反問道,“我總是生氣。”

束台看著他,濃密的眼睫像兩把小扇子,忽閃忽閃的。

“不啊,”束台笑道:“我看到你不開心,就很想親親你。”

殷晚看著這張面如春花的笑靨,低下頭狠狠的咬著束台的嘴唇。他像只小狼崽子,一開始下嘴的時候還很洶洶,到後來就只剩下細細碎碎的廝磨。

“我生氣都是因為你。”殷晚的聲音低低的,“束台,你太可恨了。”

“好,是我的錯。”束台道:“我以後離他遠遠的。”

殷晚搖頭,“你根本不知道你錯在哪兒。”

你怎麽能跟他那麽親密呢,殷晚心想,你怎麽能不是完全屬於我的呢?你得是完全屬於我的,你的現在,你的未來,甚至你的過去都得是我的。可你的過去裏偏偏有另一個人,你叫我怎麽不恨你。

殷晚親吻束台的脖頸,親吻纏繞著他脖頸的長發,咬著他的耳朵,聲音裏滿是難過,“束台,你真的太可恨了。”

束台為了配合他不得不仰著脖頸,說話的時候聲音裏帶了些細碎的喘息,“你之前都是說我可愛的。”

束台反駁他,這讓殷晚更加不開心,他用牙齒咬束台的耳垂,力道不輕,留下一道很明顯的紅痕。

“你有時候是可愛的,有時候是可恨的,”殷晚道:“我越愛你,越覺得你可恨。”

束台小聲嘟囔,“你們凡人好不講道理。”

束台和殷晚在翡翠一樣的湖泊邊消磨了一整個下午,終於讓殷晚消了氣。他躺在束台身邊,身下壓著他的衣服,手裏攥著他的頭發,有一搭沒一搭的同他說話。

他不生氣的時候是很善解人意的,說話也好聽,樂意同束台討論各種各樣的事情。

束台說這片地方是不是很好看,以前他還小的時候總會化作原形來這片地方睡覺。

殷晚就問束台的原形是什麽樣的,有多大,能不能揣進懷裏。束台說不行,殷晚就說那還是扶桑木好,小小一塊,可以隨身揣著。

殷晚用手指頭拂開束台嘴唇上的頭發,被束台順勢咬住指頭,像是報復一樣,用牙齒撕咬。他們兩個像是兩只動物,表達親昵的時候都要用上舔舐和啃咬。

但束台畢竟不如殷晚狠心,到底也沒咬破,只留下一個淺淺的印子。

日暮西垂的時候,兩個人往回走。天邊是熱烈的火燒雲,雲下長留的人在舉辦晚會,篝火點起來,火苗躥得很高。

兩個人走到小路上,路邊的石洞中走出來長留的人,族人們將采集的鮮花灑在兩個人身上,長發裏衣襟裏,都裹挾了花香。

束台手中落了些柔軟的花瓣,一如他此刻柔軟的心。

一個小女孩跑到兩人面前,她還沒有化形完全,頭頂有一對毛茸茸的大耳朵。手中攥著一束不知道從哪裏采來的色彩繁雜的花朵。

“送給上神。”小女孩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捧花舉到束台面前。

束台接過花,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謝謝你。”

小女孩有些不好意思,轉身跑到自己母親身邊,往她身後一躲,只用一雙漂亮的眼睛看他。

“只有在你為他們做了事之後,他們的敬意才算是有幾分真心。”殷晚看了一眼那束花,聲音有些漫不經心。

“我若不能庇護他們,他們憑什麽尊敬我呢。”束台看向殷晚,“你說話,好刻薄。”

殷晚看了束台一眼,“那又如何?”

束台想了想,把手中的花都簪在了殷晚發冠上,“看你還說。”

殷晚並不覺得如何,他坦然的任憑束台給自己簪花,毫不在意的繼續往前走。

大抵是殷晚生的漂亮,簪了滿頭鮮花亦不覺得違和,自有一種別樣的自在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