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蕭約和阮枝的這次任務遇到了點麻煩, 被卷入一座怨氣頗重的古墓,不好脫身。同樣到此的滄海宗弟子與他們合作逃了出來。

滄海宗的領隊弟子名為景瑄。

看到景瑄出現這個節點的阮枝:“……”

只能說是無語。

非常無語。

原定劇情偏離固然喜聞樂見,這說明蕭約已經不再被困在循環往復的後悔中, 說不定馬上就能出去了。但她萬萬沒想到景瑄會突然殺出來——浮生境自動的邏輯補全為什麽是這樣?

“蕭道友,阮道友。”

在人前, 景瑄向來人模狗樣, 溫文爾雅的世家公子範拿捏得極好。

不過這等刻意的矜貴加以溫潤的表象覆蓋, 到底還是比不過蕭約的渾然天成,兩人站在一起便高下立現。蕭約即便什麽都不做, 仍然能將景瑄的氣勢壓下,使其黯然失色。

景瑄估計也發現了這點, 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幾分。

他不知為何將目標轉向了阮枝:“久聞青霄長老門下的女劍修,一劍既出,湖海翩舞。今日一見, 果然名不虛傳。”

阮枝不吃他這套,境外敷衍已經夠了, 不如在這裏肆意妄為。反正她在這次記憶中的修為已經很高:“可我向來很討厭這句評價。”

景瑄神色凝固:“……”

他還想再開口。

蕭約淡淡地道:“景道友,這件事牽扯到涼州柳家,柳家向來受滄海宗的庇護, 此事宜早不宜遲, 需盡快告知貴宗。”

景瑄被蕭約截了話, 下意識地感到不悅, 緊接著卻察覺到了什麽, 視線在蕭約和阮枝之間快速地來回轉了一圈,反應迅速地道:“二位比我們所經更多,不如同我們一起回滄海宗,好方便說明此事?”

這種事, 念著宗門之間的情誼,手邊又沒有什麽要緊的事,幫就幫了。

蕭約猶豫片刻,沒有立即答應。

“師兄?”

阮枝低聲喚他,神色間透出些許擔憂,“是有什麽疑慮嗎?”

蕭約的目光從她澄澈的眼底掠至她輕抿的唇瓣,最終只說了一句:“多日不歸,睡蓮無人照料。”

“……??”

等等這算是什麽理由?

你的人設裏面還有這麽一條愛蓮如命嗎?

阮枝表情空白了一瞬:“當下還是將此事先了結吧。”

蕭約眼眸微黯:“嗯。”

他也不反駁阮枝的話,先前的那句話,更像是一種委婉而自己都清楚不能實現的……僅有任性了。

阮枝便又補充道:“師兄若想看蓮,我們回去的路上也有不少機會,可好好賞蓮。”

蕭約眼睫驟然無聲掀起,眸中映入光彩,煞是好看:“好。”

好像,從沒見過他把高興表現得這麽明顯過。

不遠處的景瑄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們二人的密語交談,心中有了計較。

回滄海宗的途中,景瑄一直都在找話題同阮枝說話,哪怕阮枝表現出對他的不耐,景瑄也依然面不改色、侃侃而談。

對此,阮枝還未發表意見,蕭約便率先道:“景瑄行為可疑,你當心些。”

蕭約如今對景瑄的印象比現實中更差。

滄海宗的其他弟子倒是頗為和諧友善好相處,皆是以貴客之禮相待。

這點在滄海宗的掌門和長老們身上體現得更為明顯,上善長老對阮枝尤其的和顏悅色,弗一見面就贈了不少丹藥,順便問候了此行的兇險以及阮枝的平素修煉。

阮枝被這份突然的關心弄得不知所措,看向身邊唯一的同宗門隊友:“上善長老為何對我這麽關照?”

蕭約冷冷地道:“他是景瑄的師父。”

說完,他蹙了蹙眉,神色間隱有懊惱,仿佛在自省不該這麽說。

阮枝聞言,表情簡直是震驚次方,不可思議中夾雜了些許因過分荒謬而導致的想笑:“我覺得這個推測,只能說是很大膽。”

蕭約:“……”

阮枝似乎完全沒有將這句話放在心上。

蕭約不知該怎麽提醒她,景瑄的某些做法確實意味明顯,身為同性,他能看得更清楚。

這讓蕭約更堅定了盡早離開滄海宗的念頭。

滄海宗的掌門盛情難卻,哪怕聽出了蕭約辭別的意思,仍然大力挽留。

“尋華宗的那兩位可真是受掌門看重,親自出面留客。”

“雖然人家是外客,但他們年紀輕輕,實力拔群,自然得看重。你若是覺得眼紅,不妨多去同人家打打交道、搞好關系。”

“說起關系……這二位素日同進同出,看著像是道侶。”

“他們可不是道侶,最多是阮枝追著那蕭約跑,沒得結果罷了。”

雖說阮枝早在覺醒的那刻就不再按照軌跡追求蕭約,但當初受罰那件事到底還是鬧出了轟動的後續效果,有心之人若想打聽不難循到蛛絲馬跡。

這對話正正被阮枝和蕭約聽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