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亡國暴君(十九)(第2/3頁)

對比於亓殷的得意順遂,和如今狼狽猶如喪家之犬的自己,一時間他甚至都開始有些懷疑起母親留給他的那些遺言來。他真的能像母親所說的那樣,成為這天底下最尊貴無比的人嗎?

什麽讓亓殷成為他的刀,可為什麽他只要遇到亓殷,他就有一種幹什麽事情都不順利的憋屈感呢?他真的可以做到嗎?

這般想著想著,他忽然就瞥見了不遠處的虞嬌似是被什麽逗笑了,雙眸跟著微微眯起。日光之下,一時甚至有些刺疼了他的眼。

對虞嬌的感覺也空前的復雜起來。

明明以前,在他還是南楚九皇子,她還是將軍之女。她天天追著他跑,更是為了他與燕清各種爭風吃醋時,他其實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感覺,有時甚至還會覺得有些可笑。並打心底裏認為,這樣的女子著實難登大雅之堂,以後他成了皇帝,給她在後宮留一席位,偶爾拿來逗逗趣兒還行,其他再多就沒有了。

可現在,看著跟亓殷這般親密親近的虞嬌,莫名的,聞人無忌的心頭竟突然湧出一股蓬勃的怒火而來,甚至還心頭還產生了一種被人背叛的感覺來。

他緊緊地盯著虞嬌的臉,怎麽以前他就沒發現,向來病懨懨,矯揉造作的虞嬌也能美的如此耀若春華呢?

而就在聞人無忌盯著虞嬌不放的時候,似是有所察覺的亓殷第一時間便立即轉頭,精準無比地朝他看去。

見狀,巷口的灰衣男子第一時間便捏緊了拳頭,迅速低下了頭。

同時心中的那根弦再次崩得緊緊的,不知道什麽緣由,他的直覺告訴他,現在立刻必須馬上離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半刻鐘後幾名得了指令的士兵立刻脫離了隊伍,去往了聞人無忌方才站立的小巷。

彼時逼仄的小巷早已一空。

幾乎同時,冀州城中,打扮得灰撲撲的聞人無忌,整個人就像只過街老鼠一般,慌不擇路地逃著。就像上回一樣,他甚至都不知曉自己到底是如何敗露行跡的,就迎來那樣一番不問緣由的追殺。

好容易尋到個地方歇了口氣的聞人無忌,此時心中對亓殷的怨恨,乃至恐懼,一時間到達了最頂點,他的心中無比迫切地想要要了亓殷的性命。

但他仍在牢記母親的遺言,不可正面對上亓殷。

思前想後,滿心煩躁之際,竟然還真叫他想到了一個最適合的人選出來。

虞不虜。

虞嬌與他,兩人這般要好是嗎?那他就要看看,一邊是疼愛入骨的父親,一邊是冷血殘忍的暴君,虞嬌到底要怎麽選了?

打定了主意,聞人無忌便立刻離開了躲藏的地方,往西邊的方向而去。

與此同時,虞不虜傭兵的幽州。

大刀闊斧坐在高位上的中年男子目光如電地望向下方的士兵,聲音微沉,“如何,娘子尋到了嗎?”

“回稟將軍,我們的人去晚了一步……娘子被南楚士族裏的那些怕死之徒,搜尋出來,獻於了……北秦皇帝亓殷。”

幾乎一聽到這樣的稟報,男子便砰地一聲,一巴掌拍裂了身側的扶手。

“南楚那幫老匹夫,連老子的女兒也敢作踐,哪日待我打回帝都,定要將他們扒皮抽筋,挫骨揚灰!”

“將……將軍……那些人現今早已不在了……”

聞言,虞不虜輕挑了下眉,“怎麽說?”

“在得了娘子這些美人之後,北秦皇帝就已經命人將他們全都殺了,現在連墳頭可能都已經長出草了……”

聽到這裏,虞不虜低嗤了聲,“算他們死得快!那娘子現今如何了,過得可舒心?”

“呃……”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娘子她,現今已成了北秦帝亓殷的……寵妃。據打探來的消息,北秦帝不論去哪兒都會帶著她。不論娘子提出什麽樣的要求,他都會盡量滿足她,甚至前不久才送了她整整幾屋子的金銀玉石,就為博得娘子一笑……”

一聽到這裏,虞不虜先是一愣,隨即震天響的笑聲響徹整個幽州府衙的上空。

“好好好,哈哈哈哈,嬌嬌幹得好,不虧是我虞不虜的女兒!連亓殷那種到處咬人的狗崽子都能攻下,哈哈哈哈!來人啊,本將軍今天高興,上酒!”

男子再次朗聲笑了起來。

沒一會兒,成年男子腰身一般粗的酒壇被人擡了上來,虞不虜伸手打破了上頭的封泥,抱著壇子就灌了好幾口。

灌完了一抹嘴又大笑起來。

便是這時,外頭疾行而來一名士兵,在門口就筆直地跪了下來。

“將軍!”

“何事?”

“剛剛意外收到飛鴿傳書,是在京都意外逃脫的燕仲燕丞相發來的,說是不久後將會遣一人前來投靠,望將軍收留。”

“信上有提投靠之人身份嗎?”

“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