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亡國暴君(二十)

一反應過來這硬家夥是什麽時, 虞嬌只覺腦中像是有無數的煙花於同一時刻一起綻放,直炸得她什麽都想不起,腦袋裏布滿了大片大片的空白。

好容易艱難地尋回自己的思緒, 虞嬌當即就在心中發出了一聲土撥鼠叫。

緊接著——

啊啊啊怎麽辦怎麽辦她怎麽會摸到那兒了不是說好的不行為什麽現在這麽硬邦邦的我現在能不能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把手收回來再故作純潔地加一句陛下睡覺為什麽還帶了根玉笛在身上能不能挽回一下如今尷尬的局面?

過度緊張下,虞嬌幾乎是一口氣沒歇地在心裏飛速地說完以上一大段話。

語速快到整個人剛剛解除僵硬狀態的亓殷, 甚至都沒有聽清楚她到底說了些什麽。

“陛……陛下, 你也喜好樂理嗎?”

便是這時, 虞嬌出聲了。

亓殷:“……”

“不……不然怎麽睡覺還將玉笛帶在身上呢?看不出來陛下你竟然這般喜歡樂理的人呢!哈哈,哈哈哈。”

一片漆黑中, 虞嬌的尬笑聲聽著十分明顯,直笑得她在黑暗中都控制不住地皺住了臉, 憋住了嘴。

想問這世上還有比她更尷尬的人嗎?

她簡直就是尷尬本尬,嗚嗚。

此時終於明了虞嬌到底想表達些什麽的亓殷,怔了下後, 一個沒控制住,忽的呵笑了聲。

近在咫尺的聲音, 使得虞嬌耳後的肌膚不由自主地便冒出一個個細小的疙瘩來。

“唔……所以美人想要孤教你嗎?”

亓殷一字一頓道。

教我?教我什麽?

教我吹笛子???

黑暗中,虞嬌猛地瞪圓了自己的眼。

飆車了喂,交警, 她要舉報, 這裏有老司機在飆車, 車速太快, 都要刹不住了啊喂!

虞嬌在心裏大聲抗議道。

可面上她卻真的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回答亓殷的這句問話。

答好, 要是對方一時心血來潮,馬上就拉著她“現場教學”怎麽辦?她積攢的勇氣就那麽點,散了就沒了,真的進行一對一教學, 她還是怯的。

答不好,未免也太不給他面子了,更何況她可是超純潔的,一點也聽不出他正常問話下的隱晦含義,一點也不!

想到這裏,動了動唇,虞嬌剛想硬著頭皮一裝到底,亓殷的聲音又再次響了起來。

“不過……孤這兒可不是什麽玉笛,具體是什麽,在孤看來,美人你應該知道的對嗎?”

不!!!

我不知道!!!

我走病弱清純美少女路線的,我不知道!!!

虞嬌在心中瘋狂呐喊起來。

眼看著天時地利人和,亓殷的話題又一直往危險地帶歪,虞嬌知道再這麽下去不是個辦法,當即就故意打了個小小的呵欠,拿出畢生所有的演技,聲音含糊不清道,“妾真的不知道……唔,好困啊陛下,太晚了,妾的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妾要睡了,真的要睡了……”

話剛說完,虞嬌就閉上了雙眼裝死,啊呸,裝睡。

她預備等下就是天崩地裂,世界坍塌都不醒了。

裝睡的同時,虞嬌的耳朵克制不住地支得高高的,想要聽一聽來自亓殷的動靜。

一瞬的安靜之後,緊接著一陣壓抑在喉嚨的低笑聲便忽的在虞嬌的耳畔響了起來。

這讓此時正在裝死,臉上一片灼熱的虞嬌,發自內心地產生了自己正在被鞭屍的感覺來。

她知道亓殷知道她在裝睡了,說不定心中已經猜到她分明就是知道那是啥還假裝不知道。

要是早知道事情發展到了最後能尷尬成這樣,虞嬌只覺得還不如幹脆跟亓殷來一發來的痛快。

蒼天啊,大地啊,誰來救救如此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我?

這般尷尬著尷尬著,最後還是虞嬌強大的生物鐘拯救了她,她睡著了。

就著皎潔的月光,緩緩支起上半身的亓殷,怔怔地看著虞嬌的乖巧安靜的睡顏,半響,才忽的低頭在女子光潔的額頭上印了輕輕一吻。

好夢。

——

第二日,荀央的營帳。

把好脈,在對面人緊縮的眉頭下,亓殷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臂。

“如何?”

聞言,荀央並沒松開自己的眉頭,對著亓殷看過來的平淡目光,輕搖了搖頭。

“先前給你開的那副藥劑,對你看來,已經開始漸漸不起效用了,接下來我可能需要配一些藥性更猛烈的方子才能暫緩你的血蠱。”

荀央表情嚴肅道。

聽到這樣的話,亓殷沉默不語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臂,不過片刻,便立刻看見一道血痕自他手臂上的經脈一閃即過。

男子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波動,只是慢慢放下了袖子,轉頭看了眼帳外一叢枯敗的虞美人花叢,似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嘴角忽的微微翹起。

“孤記得在最一開始的時候,你曾跟孤提過一個以毒攻毒的法子,不知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