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亡國暴君(二十)(第3/4頁)

並不知道荀央那麽一個老單身狗心裏到底想了些什麽的虞嬌,站在平緩的小山坡上,看著一側擺放著的好似小船一樣的東西,似是聯想了什麽,虞嬌眼睛歘的就亮了起來。

另一頭,因為擔憂虞嬌過分憂慮虞不虜率兵而來的消息而寢食難安,又聽荀央夜觀星象,近日應該有雪,亓殷私下裏便早早命人做了這船。

他知道虞嬌還是小孩子心性,愛玩愛鬧,剛好又落了雪,幹脆依了她,玩個痛快,累了,她應該沒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正如亓殷預料的一樣,坐著這小船,就這麽呼地一下滑下去。

虞嬌也能玩的不亦樂乎。

甚至她自己一個人玩還嫌不夠過癮,硬拉著亓殷也跟她一起,虞嬌在前他在後,兩人竟然就這麽鬧騰了兩三個時辰。

看著虞嬌興奮得滿臉通紅的小臉,亓殷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

夜晚,他看著躺在床上,鼻塞流涕的虞嬌時,亓殷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忽略了什麽。

虞嬌的身體。

也是虞嬌每天在他面前都活蹦亂跳的,心裏的聲音更是能蓋過周遭的任何一個人,再加上荀央給她開的補藥,她也每天都在喝著,所以竟叫亓殷忘記了她本來的身體並沒有太好。

尋常人玩兩個時辰的雪還沒什麽,她就不行。

因為身體難受,此時虞嬌正窩在亓殷的懷中嚶嚶嚶地哭著。

“嚶嚶,陛下,妾頭好暈好難受,妾是不是要死了?”

“別胡說,一會兒喝了藥就好了。”

“可是那藥好苦,妾能不能吃一顆蜜餞,再喝一口藥……”

“不行,荀央說那樣會影響到藥效。”

“嗚嗚,陛下都不疼臣妾了,妾不依不依,妾就要吃一顆蜜餞再喝一口藥。”

“聽話。”

“妾不要聽話,妾要蜜餞。”

“好,一會兒孤去問問荀央看有沒有什麽法子讓藥沒那麽苦,可以嗎?”

“嗯,陛下待妾最好了。”

剛剛還泫然欲泣的虞嬌立刻眉笑顏開起來,連緩沖都沒有。

見她這樣,亓殷無奈地勾起嘴角。

“美人,你怎的如此嬌氣?”

甫一從亓殷的口中聽見這樣的評價,虞嬌下意識一愣。

嬌氣這個詞,在現代長到那麽大,她好像都沒從別人的嘴裏聽到過。

因為她父母的教育理念就是孩子一定要獨立,不管什麽事情,能自己解決的,就盡量不要麻煩他人,父母也不例外。

她記得非常清楚,剛開始上大學的時候,她因為過分內向,跟室友們熟悉的很晚,軍訓快要結束的時候,也沒說上兩句話。

有一天晚上,她肚子疼到在床上打滾,但因為不敢打攪已經睡著的室友,她硬是自己一個人強忍著疼痛從上鋪爬下來,然後堅強地自己一個人打車去了醫院看病。

最後一拍片子,急性闌尾炎。

因為知道父母趕不過來,她後來竟是一個人抖著手簽完了同意手術的字,才昏了過去,醒來時,闌尾都割完了。

可以說她虞嬌,雖然名字裏帶了一個嬌字,卻從來都不是個多嬌氣的人。

但是現在,竟然連喝個藥都要別人哄。

這使得虞嬌下意識想到了一個詞——恃寵而驕。

因為心裏知道面前這人會依著她,慣著她,順著她,所以她才有足夠資格去撒嬌。

想到這裏,虞嬌輕抿了抿唇,盡力將鼻中那股子酸澀難當的感覺壓下去,眼睫微垂,忽的開口喚了亓殷一聲。

“陛下……”

“怎麽了?”

“妾真的好喜歡你啊,最喜歡你了。”

虞嬌笑意盈盈道。

上天讓我遇見你,真的太好了。

聽到虞嬌的心聲,亓殷的手微微一僵,隨後低頭就在她的發間輕嗅了下。

不,孤遇見你,才是太好了。

——

不管虞嬌的內心如何忐忑如何拒絕,虞不虜還是來了。

剛隨著亓殷進城玩了沒兩天,虞嬌就聽到了虞不虜已經兵臨城下的消息。

一聽到這樣的消息,虞嬌手一抖,就將亓殷送於她的一枚玉釵抖到了地上,釵上雕刻的蝴蝶,頓時就摔斷了一小截翅膀。

一看到這斷翅蝴蝶就覺得是不祥之兆的虞嬌,眼淚瞬間就飆了出來。

弄得亓殷趕忙抱著她,哄她說若是喜歡蝴蝶形狀的玉釵,以後他給她尋一屋子的來,保管什麽形狀,什麽顏色的蝴蝶都有,沒必要因為摔破了一只而哭成這樣。

好容易將虞嬌哄好了,另一頭城門下,虞不虜就已經派人過來叫囂了。

見狀,亓殷剛想起身準備離開。

眼淚汪汪的虞嬌就趕緊拉住了他的衣袖,“我也要去!陛下你也帶我一起去好嗎?”

因為心裏的情緒還沒過去,一時間虞嬌都忘了要自稱妾了。

聞言,亓殷轉頭深深看了她一眼,還未來得及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