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3頁)

沈磡自嘲地笑了笑,閉著眼睛坐在床沿,握著床柱子的手背青筋根根浮起。

原來是他一廂情願。

什麽都是一廂情願。

不一會兒,沈三帶著丫鬟過來,長相標致,身材勻稱,柳清蓮肯定囑咐過了,丫鬟一來就看向沈磡的房間,表情有些羞怯,卻並不退縮。

這幾天沈磡都是跟著顧長衣出現,除了眼裏只有顧長衣外,其他的看起來都很正常。

府裏的丫鬟,哪個沒有偷偷喜歡二公子沈璠,退而求其次,沈磡的外貌也不輸給沈璠。天底下沒有比沈磡沈璠更英俊的男人了。

因此沈三一來,柳清蓮問身邊的體己丫鬟誰願意去,杏兒便紅著臉自告奮勇了。

能睡大公子,還能被侯爺重用,不虧。

顧長衣心塞,他甚至不能用“丫鬟不自願”拒絕,好像最後一塊橋板被抽走了似的踏空,掉入一條湍急的河流,他被沖刷得暈頭轉向。

杏兒過去輕輕敲門,顧長衣進去過一次,出來的時候門沒鎖,一推就開了。

沈威嘴角提了提,看了一眼顧長衣,轉身離開。

門打開的瞬息,沈磡睜開眼睛,眼底赤紅,他看不見走進來的杏兒,只看見了那個坐在石凳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顧長衣。

杏兒被目露兇光的沈磡嚇得六神無主,但還是大著膽子靠近。

沈磡氣得要命,他覺得中了藥也不會比此刻更難熬。

他定定地坐著,盯著那扇門,固執地和誰打賭似的。

他在賭——在他一掌劈暈了杏兒之前,顧長衣會不會進來。

賭贏了證明顧長衣心裏有他,皆大歡喜。

賭輸了,他出手阻止暴露身手,顧長衣得把自己賠給他。

——當然,他也可以推開杏兒跑到顧長衣身邊,但這樣有什麽意思呢,顧長衣現在的無動於衷說明,他裝傻這一招是昏招,倒不如就此揭開。

沈磡今天不想做什麽的,但是他覺得自己現在理智快被怒火燒沒了,很難保證看見顧長衣不發瘋。

杏兒試探性地柔聲喚道:“大公子,您難受嗎?杏兒幫您。”

七步、六步……杏兒離他只有五步。

沈磡心裏猛地一沉。

顧長衣,夠不在乎他。

……

顧長衣獨自坐在院子裏,沈威走了,沒有人再以沈磡的父親身份壓人,他剛做完決定的腦子又一團漿糊。

沈威指定去柳清蓮身邊要丫鬟,清白定然是清白,之後大概會順勢擡為妾室。

沈威明顯不希望自己跟沈磡太要好,因此趁機一招離間——

沈磡初次開葷,難保不會食髓知味,喜歡上一個真正的姑娘。杏兒以後再吹吹耳旁風,他和沈磡越走越遠幾乎是定局。

不行,不可以,如果他不在,沈威又會怎樣對沈磡呢?

顧長衣好似找到了什麽堅定的阻止理由,豁然站了起來——

他是現代人,怎麽能給沈磡找小老婆!

要找也是等他們離婚了再找!

現在沈磡是他的,他護食,誰也不能碰。

……

杏兒離沈磡只有一步,一伸手就能碰到。

“大公子熱出汗了,奴婢為您寬衣。”

沈磡陰沉的臉色忽然明媚,仿佛陽光從厚厚的雲層裏射出亮光。

他聽見了顧長衣起身的動靜。

杏兒一喜,看來大公子是接受她了!

她伸手想觸碰沈磡的腰帶,電光石火之間,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顧長衣以百米沖刺殺進來,身體擋住天光:“出去!”

杏兒嚇得一縮手。

沈磡箭步躥到顧長衣身邊,抱住他:“媳婦,她想打我,我好怕。”

杏兒:???

顧長衣揉揉他的腦袋,對杏兒道:“這裏有我,你出去吧。”

杏兒咬牙:“可是侯爺和夫人……”

顧長衣:“我相公的事我還不能做主?侯爺來了也沒用,出去。”

杏兒委屈地跑了,還不忘把門關上。

顧長衣顯完威風,僵住不動了。

他感覺到……有點不妙。

雖然是抱著某種決心進來的,但是他還是覺得冷水澡是萬能的。

沈磡因為顧長衣一句英姿颯爽的“我相公的事我還不能做主”,……了。

“我相公。”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聽見顧長衣嚴詞厲色地對外宣示。

顧長衣哄道:“難受吧?去洗個澡吧,一會兒大夫的藥煎好,就不難受了。”

沈磡緊緊抱著顧長衣:“我今天洗過了,香香的。”

顧長衣:“再洗一次。”

沈磡難過:“很臟很臟的人才洗兩次澡。”

顧長衣:“你不臟……啊,算了算了。”

就當是啟蒙教育了,沈磡這麽大個人了,遲早要學會自己動手。

教會徒弟,一勞永逸。

顧長衣默念了兩遍。

在屋裏,怎麽都比坐在外面心情開闊。

……

顧長衣覺得藥勁兒也不重,但可能沈磡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