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能(第2/4頁)

這就罷了三個字裏的最後通牒意味,也不知弘時聽沒聽出來。

弘時耷拉著腦袋退了出去。

——

如是這般,宋嘉書就倒黴的迎來了一個心情暴躁,想要喝酒的四爺。

宋嘉書:這是什麽上天打雷我倒黴的事兒啊!

四爺是真沒處去了。

他從宮裏挨了削回來,他最好的十三弟聞訊也來慰問了。四爺原想留他吃酒吐槽,然而十三爺染了風寒,進門就坐的遠遠地怕傳染了他。手裏還拿著手帕捂著嘴咳嗽,聽他四哥說一半,急的只能伸著脖子遠遠的安慰四爺。兩個人在屋子兩頭坐著,跟對喊山歌似的。

四爺都不忍心跟十三吐槽了,匆匆說完了今日的事兒,反而倒回來關懷十三的身子,順便給他打包了大夫和一堆藥材,然後命人強送還想安慰他的十三回府。

吐槽吐了一半,最是憋悶。

偏生這件事四爺還沒法去跟年氏說:兒子的名字也沒要到,四爺這樣內裏剛強要面子的人,實在是近鄉情怯,不肯在年氏跟前示弱。

況且年氏原就體弱多病,兩人喝酒從來都是點到為止的情趣,喝多了次日年氏要請大夫,四爺要跟著憂心。

於是四爺轉頭往凝心院來了。

要是宋嘉書知道他的心理活動,多半要冷笑:怎麽,我身體好就該死啊。

就算她不知道四爺的心聲,聽了這個消息也不甚高興:給領導陪酒消火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大,一不小心就容易引火燒身。

宋嘉書是很願意陪四爺喝酒,自己蹭點好酒的,但並不願意在四爺爆竹似的時候還陪在一旁,萬一把自己炸一臉血,真是血虧了。

四爺沒有不被歡迎的自覺。

在他看來,後宅裏的女人都是一顆紅心盼著他,跟向日葵看太陽似的。

於是他帶著酒就奔過來了。

這回並不是為了要私下觀察這些妾室,所以先命蘇培盛過來通傳,免的耿氏也在,頗為尷尬。

耿氏果然在這裏。

如今朝廷還沒開印,也沒聽說宮裏有內監來召雍親王,那四爺突然進宮所謂何事,府裏女人們心裏都是門清的。

耿氏在這裏心浮氣躁的等信兒,還嘟囔:“上百個皇孫名字都出去了,哪裏還有什麽好名!再不信能好過弘歷弘晝哥倆。”

宋嘉書也不去管她這個精神勝利法。

蘇培盛一來,耿氏就驚了。

兩人對視一眼,雖消息不能靈通到前院,不知四爺抓了弘時來問罪,但也知道估計事情有變——若是四爺給六阿哥討到了名字,估計這回早就去東大院,父母抱著剛有了名的小寶寶你儂我儂了,還能顧得上別人?

何況蘇培盛也是個機靈的,很願意在底線內給值得討好的人賣個好。

提到四爺要來喝酒的時候,那愁苦的小表情一擺,就提醒了宋嘉書‘爺是心情不好要來酗酒,而不是心情美滋滋來暢飲’的。

耿氏百爪撓心似的,但到底不敢留下。還特別擔心的握了握宋嘉書的手:這回換她勸宋嘉書別亂說話,好好伺候四爺別惹不高興的爺,然後才急急忙忙回自己院子去了。

宋嘉書準備杯盞的時候,就準備了大杯。

要說從前四爺把她當工具人,這回簡直是把她當工具啊。明顯就是心情不好,在這裏喝悶酒的。

宋嘉書心道:既然要借酒澆愁,就好好澆吧。

所以她也不勸,直接用她的好酒量跟四爺對飲。

她也是計算好了,今日就算四爺醉大了,甚至醉的難受,福晉也不會深責她。

一來沒出正月,就還是全國大放假,各府日日擺酒要擺到二月二龍擡頭,哪日沒有個喝醉的?二來福晉正也不喜四爺為了年氏破例,壓過從前嫡子的舊例,這回六阿哥取名事不成,四爺要為此大醉,以福晉的做派,一定會面上責備她不知勸阻四爺,然後就沒然後了。

誰讓這回四爺辦的事兒,福晉也不喜歡啊。

大清的男人,尤其是皇室男人,要有賢妻持家,有美妾延續香火,還要寵著自己愛的人,這很正常,這個男權主宰的社會賦予了他們這個權利。

那也就不能怪女人背後的自私和算盤。這個時代沒有賦予她們嫉妒的權利,可她們終究是人。

不是機器。

不是背一句《女則》《女訓》裏以夫為天,就真的像個機器人一樣以男人為天的。

——

當宋嘉書認真開始喝酒,四爺很快敗退。心中有煩憂的人,本來就易醉,再加上空腹喝的烈酒,哪裏能不醉。

這一喝多,剛才跟十三爺說了一半懸著的話就開始往外蹦了。

起初四爺還是存著一半清醒的——他不會在府裏格格跟前說皇上的話,也不會說起皇子相爭。

於是他先罵曹家。

沒錯,四爺先罵的是跟他積怨比較深的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