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頁)

他也笑盈盈的看著兩人,仰面將兩盞杯中酒都喝盡,唇色嫣紅鮮潤:“先給大家陪個不是。”

眾人都喝了他一盞酒,幾人喊媽媽來:“聽聞媽媽新收了個幹女兒,怎麽不見在家,媽媽喊出來引見引見。”

那媽媽笑:“她面皮兒薄,見了官人郎君光會害臊,不敢下樓見客,若官人們喜歡,我喚她下來給大家唱個曲。”

不多時,果真從閣子上走來個青衫白裙的二八女郎,單單梳了個光溜溜的丫髻,眉心點了枚花勝,風流婀娜,捧著個琵琶,半遮著臉龐,羞羞答答的。

眾人一看,皆是嘆服:“真是個乖女兒。”

媽媽牽著女兒的手:“這丫頭來家不久,還是個清倌人,若官人們中意,不如給這丫頭添副頭面,梳籠了,也算是她的福氣。”

有人問道:“不知這女兒缺個什麽頭面。”

媽媽笑著伸出三個手指頭:“就一副穿花金掩鬢、圍髻瓔珞就全了。”

眾人聞得要三十兩銀子的,都暗暗咂舌,扭頭見施少連默不作聲打量那少女,紛紛道:“我等都有家室,只有施家大哥兒尚未娶親,最是相配。”

施少連輕笑,朝著那少女招手:“過來我瞧瞧。”

那女孩兒抱著琵琶上前,俏生生的立在他面前,眼仁烏黑,眼神怯怯,他問她:“你叫什麽名字。”

“月奴。”女孩瞧著他一雙眼良善溫和,緊張的彎了彎唇,唇角下方露出兩點梨渦,小聲道,“我叫月奴。”

他喝了不少酒,見她發間只插著一支鴨殼青的玉簪,水頭不算好,卻勝在顏色細嫩,伸手將發簪拔下,只見玉簪上包著銅片,原來是支半裂的玉簪,那滿頭黑壓壓的青絲披瀉而下,將那半邊臉龐兒又遮住一般,只露出半只黑白分明的眼。

施少連此刻也不禁心旌搖動,伸手將自己發髻上一支白玉簪取下,遞入月奴手中。

月奴受了簪子,朝著施少連福了福,這一會兒滿堂都是慶賀聲,眾人連連敬酒,盼盼和嬌嬌都有些吃酸,笑道:“原來哥兒偏愛這樣的口味,怪不得我姐妹幾人都入不了哥兒的眼。”

施少連喝了五六盅酒,老媽媽也十分高興,連連施禮:“哥兒今夜是歇在這兒,還是日後再來,若是今夜歇,老身去挑兩對紅燭來。“

“今夜還需歸家,日後再來。”施少連禁不住這陣急酒,見滴漏已短,起身喊藍可俊,“表叔一道回家去?”

藍可俊笑嘻嘻的摟著盼盼:“大哥兒先去,我替大哥兒收拾這頓席面。”

施少連直到他今夜要留宿,點點頭,和眾人說了幾句,下樓去。

正要出門,身後王庸追了上來,喊了聲大哥兒,兩人就在彩燈籠下說話。

原來是城南有個開當鋪的老漢,膝下只得一個幼子,前兩年不幸病亡,只留下一女,招了個女婿入贅,女婿吃喝濫賭,近來欠了滿身債,債主追到家裏,成日鬧得雞飛狗跳,老漢年邁,也有了歇手之意,想把這鋪子盤出去,撇了女婿,帶著女兒回鄉養老。

”鋪子要價不高,只要二千兩現銀,單單裏頭死當的物品,也值不少銀子,只是買主都懼著他家女婿的爛事,不敢接手,但依某之見,不過是個濫賭的狂徒,也不必俱,若真鬧起來,讓他吃頓官司就是。”

施少連袖手看了看他:“王兄若有法子,這買賣我請王兄做保,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王庸呵呵一笑:“我外家有個表哥正是衙裏吏書,以後許能用的上呢。”

“如此,便有勞王兄周旋一二。”

兩人說了一番話,約了時間一同去看鋪面,施少連帶著順兒回家,進了見曦園,紫蘇見他身上帶著酒氣,神色有些疲倦:“婢子去給大哥兒燒水沐浴。”

施少連點頭,入了內室,脫了外裳,倚在圈椅內喝了一盞濃茶,酒氣上湧,撐首假寐,迷糊間知道紫蘇上前來,給他脫靴襪。

他輕嘆一聲,慢慢睜開發紅的眼,把身體癱在圈椅內,啞聲道:“你伺候我。”

他又輕輕闔上眼,雙手緊抓在圈椅邊緣,克制著自己的呼吸,頭朝上仰著,輕皺雙眉,露出一段男人清瘦的頸,那皮肉下溫柔浮凸的喉結,一下下的滑動,吞咽著莫名的情緒。

急風驟雨後,施少連衣帶拂地,露出半個清瘦有力的胸膛,年輕的身體,腰肌窄瘦,肌肉緊實,亦不遮掩,赤足走去後房沐浴。

紫蘇身體發軟,閉目歇了半晌,將衣裳穿好,往後走去伺候施少連沐浴。

浴桶裏水汽蒸騰,聽得他撩水問:“上元節那日,那麽多下人跟著,二小姐是如何能溺水?”

“婢子那時候和桂姨娘、雲綺在一處看戲,聽見喧鬧聲過去,見二小姐已經撲騰在水裏,聽其他人說,二小姐心急去追王姨娘和那賊人,沒顧著腳下,失足摔下河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