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甜釀腦子半清醒半混沌,聽見身後有人說話,也察覺滿室的喧鬧頃刻消停,懶懶散散扭頭看人,垂眼掀睫之間,媚眼如絲。

花娘們從未見過施少連的臉色那樣難看過,是極力克制仍在迸發的蓬勃怒意,薄唇緊抿,目光如冷箭,都盯在甜釀身上。

她見他,慢慢收斂臉上笑容,柔軟的腰肢擺了擺,踮著足尖,提裙從椅上站起來,姿勢慵懶得如同夜睡的嬌花。

施少連奪步上前,攥著她的手連拖帶拽,把醺醺然的佳人挾出了屋子。

滿室噤若寒蟬,那幾個年輕商客疑惑問了聲:“這位花娘……”

門砰砰被踹開,施少連把人摔進屋內,甜釀連著兩個趔趄,勉強扶椅而站,醉意已經被顛醒了大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施少連怒不可遏,目光泛紅,嗓音冒著絲絲冷意,“你想做什麽?”

甜釀咬著唇壁看他,目光幽幽。

“啞巴了?”他眉頭擰在一起,厲聲道,“再輸一輪,你打算脫什麽?脫給誰看?”

甜釀俏生生立在他面前,烏黑的發,鮮紅的唇,雪色的肌膚,柔媚的玉骨,再脫一件,就是纏著渾圓雪丘的白絹衫,是裹著柔軟腰肢和雙腿的丹碧紗紋雙裙,是她妙曼的身體和勾人媚意。

甜釀看著他眼裏熊熊燃燒的怒火,偏頭嗤笑一聲,抽出藏在裙內的一條絲帶,媚眼乜著他,勾出個微諷笑意,輕輕放開捏著絲帶的指尖。

一條薄透的出爐銀色的縐紗褲飄然滑落在地上,半撩的裙內露出緊致勻亭雙腿,月輝般漂亮的肌膚,白嫩的足尖踢了踢落在腳面的紗褲,下巴一擡,垂著眼看他,語氣輕飄飄的,還帶著三分得意二分不屑:“喏,我裏頭還有。”

他耳內俱是血流湧動的轟鳴,暴怒到極致,俊顏陰雲籠罩,死死咬住牙,頜線的皮肉抽動,那雙丹鳳眼陰沉至極,眼眶發紅,將甜釀一把拖過來,高高擡起手來。

甜釀見他揚手就要朝自己臉上劈來,仰著向他,目光雪雪。

他見她拗著臉,眼裏半是慵懶,半是桀驁,幾要將牙咬碎,忍無可忍,暴戾興起,將人推在膝頭,高高掄起的巴掌狠狠扇在了她的臀上。

“啪。”

清脆的皮肉聲響回蕩在屋裏,甜釀渾身僵硬,被臀上的痛楚沖得皺眉咧嘴。

她以為又是一場肆意的針鋒相對,沒料想他竟然這樣下手,羞惱沖到頭頂,像奓毛的獅子貓,兩只眼睛通紅,聲音尖銳刺痛耳膜:“施少連!”

她很久很久沒有喊他的名字,竟然就這樣順暢沖了出來。

他真氣極敗壞,手掌下用了全力,巴掌接二連三落在她臀上,甜釀在他膝頭泥鰍一樣亂扭,卻被死死摁住肩膀,他下手極重,翹臀麻木,她放聲尖叫:“你這個混蛋,憑什麽這樣對我?”

“脫個衣裳而已,我在哪兒不是脫,我願意脫就脫,你打我有什麽用,不如掐死我算了,一幹二凈,一了百了。”

施少連聽她說話,心頭恨意勃發,頸上青筋暴漲,臉色也是猙獰又冷酷:“你以為我真不敢掐死你?我今天就掐死你,省得你膽大包天,任性妄為。”

“施少連!你……哇……”

清脆的掌聲徘徊在屋中,那是撕心裂肺的聲響,甜釀覺得又恥辱又痛苦,痛得說不出話來,蹬著腿趴在他膝頭嚎啕大哭。

綿綿清淚滲進他的衣袍,纖弱的肩頭在他眼前起伏,玲瓏的身體也緊緊貼在他腿畔。

他連著拍了數下,聽見她尖銳又放縱的哭聲,停下手來,看著伏趴在膝頭上哀哀哭泣的女人,長長吐了一口悶氣,喉嚨滾動,眼神闃暗,手指下滑。

那洶湧哭聲慢慢轉了腔調,沾了幾分難耐之音,哭聲裊裊纏纏,最後轉為抽抽搭搭的啜泣和模糊的呢喃。

將人抱坐起來,一張濕漉漉的俏臉,水汪汪的含情目,彤紅滾燙的面色,艷若牡丹海棠,是雨後枝頭零落、水珠在花瓣上滾動的可愛可憐。

男人嗓音沙啞低沉,卻不容推拒:“你玩什麽我不管,但只能在我面前脫衣裳,只能脫給我看,聽見沒有?以後你再給哪個男人看一眼,我就把他的眼珠子挖下來。”

甜釀嗚嗚搖頭,施少連沉沉哼了一聲,她只能弓著身體,綿軟無力揪著他的衣領,雙目如春潮漲水,凝噎夾著斷斷續續的聲響。

這一場燕好極是酣暢,從椅上回到枕席,她身體被連番沖刷,敏感又疲乏,早就累了,也困了,又喝了那些酒,最後眼神空濛,看著眼前的男人,眨眨眼,在他停頓的下一瞬將臉頰枕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她雙臂還攬在他脖頸上,汗津津的肌膚貼著他身體。

施少連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皺著眉頭將她摟緊。

他要她全部的偎依,要她密不透風的緊纏,要她眼裏容不下別人,要她身上印有自己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