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駙馬,公主已被杖斃22
呂修貞臉色鐵青,嘴唇僵硬的顫抖幾下,到底沒敢再在此處停留,憤憤看了清河公主一眼,便拂袖而去。
底下仆婢們眼見杜女官受了訓斥,又見駙馬與公主爭執一場,心下難免惶惶,此時更是噤若寒蟬,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擡。
院子裏早就開始行刑,木板打在掌心啪啪作響,寂寥夜色裏傳入耳中,分外清晰。
清河公主端坐椅上,肅然道:“今日既將話說到了這等地步,我便再多說幾句,此處乃是我的清河公主府,而非是他們呂家,你們心頭第一位的主子是清河公主,而不是清河公主的駙馬。以後未經我傳召許可,駙馬不得入內,今晚之事我不想過多追究,但若是還有下次,我決不輕饒!”
仆婢們叩頭應聲,這時候外邊杜女官幾人受刑結束,被侍從們引了進來回話。
清河公主打發了仆婢們出去,目光無神的對著內室中明燈望了半晌,神情難掩疲憊。
她嘆一口氣,起身往床榻上落座,無力的倚在床頭,看也不看杜女官幾人:“我是真的乏了,姑姑也歇息去吧。今夜之事於你們而言,倒也是無妄之災,只是險些釀成大錯,不能不罰。叫人備些傷藥,再找個大夫來瞧瞧吧。至於月銀,過些時日我再尋個由頭賞你們便是。”
杜女官原是苗皇後宮中女官,清河公主還未出嫁時便曾有所交際,知曉她脾性柔淑,待下寬仁,今夜見她這般疾言厲色,便曉得必然是出了什麽紕漏,現下再見她頗有些心灰意冷之態,不禁心頭暗驚,著實放心不下:“駙馬究竟是做了什麽,竟惹得公主這般惱火?”
見清河公主蹙眉,她忙道:“您什麽都不說,奴婢們不知內情,日後行事難免有所疏漏,若再出了今夜之事,該當如何是好?”
清河公主意緒沉沉,實在無力多談,只是聽杜女官問的誠摯,心中著實動容,起身執起她手端詳一眼,嘆道:“難為你受罰之後,還這樣惦記著我……”
說完,又吩咐人取了活血化瘀的傷藥來,分一半給另外兩個婢女,自己則與杜女官相對落座,親自為她塗抹。
杜女官趕忙推辭:“公主如此,奴婢實在承受不得……”
“好了,都這時候了,還拘泥些虛禮做什麽?”
清河公主仔細幫她把藥膏塗上,收拾妥當之後,慢慢嘆一口氣道:“我今夜累得很,不欲多談,明日吧。”
杜女官見她眉宇間難掩倦色,再回想起前不久那夫妻二人冷眼相對時的場景,隱約猜到了幾分,不再追問,起身見禮道:“是。”
……
清河公主自去歇息,呂修貞胸膛裏卻是烈火熊熊,燒的他五臟發痛,怒氣叢生。
他大步回到偏房,迎面便撞上幾個呂家親隨,幾人正準備朝駙馬見禮,目光卻在掃過他面頰時僵住,小心翼翼道:“駙馬,您……”
呂修貞目光陰鷙:“我怎麽了?!”
親隨見狀,更不敢說了,含蓄的指了指自己的臉頰示意。
呂修貞明白過來,怒火中燒的到銅鏡前一瞧,便見自己腮幫子鼓得老高,臉頰上清晰的印著個巴掌印,五根手指都能看出來。
這一路走回來,不知有多少人瞧見了!
不過也別說路上,在正房那邊瞧見的人還少嗎?!
呂修貞臉色陰沉的嚇人,吩咐仆從去取了冰塊敷臉,半晌過去都不見成效,余光掃過外間時,正瞧見親隨眼底一閃即逝的憐憫,本就岌岌可危的自尊心徹底破碎,再也粘不到一起去了。
他霍然起身,大步往外邊走。
親隨們吃了一驚,忙追出去:“駙馬,都這麽晚了,您要往哪兒去?”
呂修貞冷冷道:“我又不是無家可歸之人,何必在此寄人籬下,受人白眼?!”
親自往馬廄去牽了馬,他翻身上去,徑自返回呂家。
杜女官這時候還未歇息,聽人說駙馬離府,也只是皺一下眉,半晌過去,方才道:“隨他去吧,不必多管。”
這時候呂家家主與呂夫人都還未歇息,聽人說二公子回來了,夫妻倆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底瞧出了幾分疑惑。
呂夫人忍不住嘀咕:“怎麽又回來了?”
呂家家主聽的詫異:“怎麽,他之前回來過?”
呂夫人沒回答他,起身往外邊去迎兒子入內。
呂家家主坐在屋裏,聽見她聲音不解的問:“大晚上的戴什麽帽子啊。”然後便是“啊!”的一聲驚呼,難掩震顫。
他心頭猛地一跳,剛站起身來,便見入門處人影一閃,呂修貞高大陰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呂夫人心疼的拉著兒子手,一個勁兒的說:“這是怎麽了?誰傷的你?上藥了沒有?”又一疊聲的吩咐人去準備傷藥。
呂家家主這才發現兒子白皙臉頰上鮮明的印著一個巴掌印,五指分明,分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