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直男癌的勝利17

黎江月的提議倒也不壞,至少對劉徹來說不壞,把黎江雪這個球踢到黎家去,至於該怎麽接,就叫黎東山和韋夫人為難去吧。

那老仆既然能說,劉徹不浪費那張嘴,自己和黎江月各自寫了封信叫親信帶上,同那老仆一道往建康去了。

黎東山原還奇怪前幾天剛分開女婿怎麽這麽快就寫信回來,展開草草看了一遍,霎時間臉色鐵青。

“你養的好女兒!”

老仆跪在地上不敢作聲,他滿臉怒色,向韋夫人抖著自己手裏書信:“在宴家惹是生非,責打無辜良妾,又暗地裏收買人手,意欲害死江月肚子裏的孩子——江月是她的親妹妹啊,她怎麽能下得了手?!”

韋夫人有心辯解一二,奈何黎江雪這個隊友真的太豬,手腳不利索,腦袋也不聰明,人證物證都擺在眼前,想替她分辯都張不開嘴。

韋夫人著實氣短,神色難堪,不得不低頭替女兒認錯:“此事的確是江雪不對……”

“不然呢,難道還是江月不對?!”

黎東山怒發沖冠:“她不該有孕,不該順順當當的生孩子,就跟趕緊死了給你閨女騰地方?!毒婦,心如蛇蠍!”

這樣一個名詞再加上一個形容詞,更叫韋夫人臉上發熱,窘迫的站了半晌,方才低聲道:“老爺生氣歸生氣,總該想想如何處置呀。”

“還能如何處置?叫他打!”

黎東山暴怒道:“叫他去傳家法來,打死那個孽障算了!”

“老爺!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韋夫人氣惱道:“江雪可是你嫡親的女兒啊,那孩子打小嬌貴,真挨上三十板子,那還能有命在?!”

“那你說怎麽辦?”

黎東山氣的發瘋,臉上肌肉抽搐個不停:“幹脆派幾個人過去,把她接回家來?!”

韋夫人難堪的抿著嘴唇,低著頭不說話。

怎麽可能再接回來呢。

堂堂嶺南黎家嫡長女、做皇族王妃也使得的千金貴女,卻嫁給庶妹的丈夫做妾,因為此事,連帶著整個黎家未出嫁姑娘的聲譽都受到了影響。

韋夫人母女倆犯了眾怒,只從黎家姐妹二人同日出嫁,黎家族親女眷卻只往郁夫人處湊趣說話,無人來向黎江雪和韋夫人道喜便可見一斑。

當日黎東山和韋夫人厚著臉皮把長女嫁過去做妾,已經在建康士族面前顏面掃地,這時候長女若是再因為毒害主母和嫡子而被驅逐回家……

黎家姑娘的名聲怕真就要爛透了!

即便黎東山自己不吭聲,黎家的族老們也會殺上門來,要求弄死黎江雪這個害群之馬!

接是不可能往回接的,但若是繼續留在宴家,那必然就得按照宴家的規矩行事,該當如何處置宴弘光也說了,傳家法來領三十杖……

韋夫人只消想象一下那副畫面,便覺得心驚膽戰,憂心驚懼,少見的放低了姿態,兩腿一軟,跪倒在丈夫面前,哀聲道:“夫君,你是弘光嶽丈,又於他有恩,你好生勸勸他,替江雪求求情,他會聽的,我們的女兒你難道還不了解嗎?她是頑皮了些,但是本性不壞,之所以那麽做,也是情深所致,一時糊塗,到底江月沒出什麽事,又何必非要喊打喊殺,要江雪性命?”

黎東山見她如此情態,不免有些心軟,只是長女此時做下這等惡事還被抓個正著,又哪裏是求幾句情便能了結的?

“她哪裏是一時糊塗?”

黎東山在廳中轉了幾圈,復又回到妻子面前,恨鐵不成鋼道:“我看她是精心謀劃,唯恐害人不成!”

話音剛落,便聽外邊仆婢來報,道是郁夫人來了。

黎東山聞訊神色稍緩,韋夫人卻是面有抑色。

不多時,仆婢引著郁夫人進門,便見她身著素衣,發間更無妝飾,徑直往黎東山面前跪下,哭求道:“主君救命!”

“秋靜,你這是做什麽?”

黎東山見她形容憔悴,滿臉淚痕,著實心疼,恨恨的剜了尚且跪在地上的韋夫人一眼,雙手攙她起身:“地上涼,快些起來,仔細腿疼!”

郁夫人堅決不肯,哽咽道:“主君,妾身嫁給你二十年,為你養育了兩兒一女,看在這些年的情分上,還請你給妾身一條活路,放妾身走吧……”

黎東山勃然變色:“你這是什麽意思?有我在,誰敢害你?!”

郁夫人見了女兒書信,當下便定了主意,必得脫離黎家。

因為她知道黎江雪離不了宴家,無論是為著黎家和宴弘光的聯盟,還是為著黎家聲譽,她都得繼續留在宴家。

留在宴家,就得接受宴家的家法,三十杖打過去,半條命都得丟,韋氏向來愛女至深,連嫡女做妾這樣荒唐的事情都認了,若知曉女兒被打沒了半條命,她能忍得住不朝自己撒火?

自己雖是良家出身,又有丈夫寵愛,但丈夫又不能每天將自己揣在兜裏護著,屆時韋氏只需要擡出嫡庶妻妾的分別往下一壓,自己必然會吃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