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腰斬(第2/3頁)

李玉春接著補充:“以朱金鑼的脾氣,恐怕許七安回不來了。”

楊硯露出了凝重之色,“我知道了。”

他起身,一步跨出,消失在堂內。

……

朱陽是京城打更人衙門十位銅鑼之一,四品武夫,早年參軍,從一位大頭兵開始做起,一路積攢軍功成了百戶,隨後被魏淵看中,招入打更人組織,重點栽培。

算是魏淵的嫡系金鑼,地位僅比兩位螟蛉之子差一些。

朱陽有三個兒子,老大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老二讀書半吊子,在吏部任職。

唯獨老三朱成鑄天資極佳,是打更人衙門最年輕的銀鑼,很受朱陽器重。

這時,手底下一位銀鑼倉惶的沖了進來,臉色難看,“大人,大人,不好了,朱公子出事了……”

低頭看卷宗的朱陽瞬間擡頭,聽銀鑼繼續說道:“朱公子被一個銅鑼砍傷了,生死難料。人已經擡回衙門,正在急救,卑職派人去請司天監的術士了。”

在銀鑼的帶領下,朱陽趕到兒子的雄鷹堂,看見了昏迷不醒的小兒子,看見了他胸口誇張的傷勢。

麾下的幾名銀鑼輪流為他渡送氣機,保持他身體機能的旺盛,兩名衙門內屬大夫正在救治。

朱金鑼黑著臉:“情況怎麽樣?”

兩名大夫似乎沒有聽見,手中不停,止血,上藥,針灸續命,縫合傷口。

“刀傷再深半寸,心臟就被剖開了,到時,就算是司天監的術士也回天無力。”一位大夫擡頭,說道:

“是法器銅鑼替朱大人擋住了致命攻擊,僥幸保住了性命,但是刀氣侵入臟腑,不將氣機拔出,朱大人最多再稱半個時辰。”

“司天監的術士什麽時候來。”朱金鑼聲音驟然拔高。

“已經派人去請了,很快就到。”領著他來的銀鑼回復。

朱金鑼點點頭:“誰幹的。”

銀鑼回復:“銅鑼許七安,李玉春麾下的……”

許七安?

朱金鑼聽過這個小人物,姜律中和楊硯就是因為他打架的。只是一個小銅鑼,能傷他兒子?

“集結的時候,那小銅鑼遲到了,朱銀鑼教訓了他一頓,沒想到懷恨在心,抄家時,朱銀鑼不過調戲了一個犯官女眷,他便拔刀砍人。”

這位銀鑼其實也是聽回稟的銅鑼說的,事情確實是這樣,只是經過他的潤色,模糊了主次,偷換了概念。

把沖突的起因甩給了那個叫許七安的銅鑼。畢竟他也不好在人家父親面前說:你兒子淩辱犯官女眷,被人砍了。

看著朱金鑼鐵青的臉,銀鑼繼續道:“那許七安已經在壓回來的路上,估摸著快到衙門了。”

確認司天監的白衣有充足的時間趕來,朱陽深深看了眼昏迷的小兒子,化作一股強風消失在堂內。

朱金鑼剛沖出衙門,朝長街方向望去,便看見六騎緩緩而來,其中一騎坐在許七安,雙手被繩索捆住。

周邊五騎圍繞,押送他返回衙門,其余打更人依舊在抄家,清點資產。

朱金鑼盯著馬背上的小銅鑼,沒有憤怒沒有殺意,手指氣機牽引。“鏘”朱廣孝的佩刀自動抽出,在氣機操縱下一刀斬向許七安。

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包括被捆住雙手的許大郎。

“叮!”

另一位銅鑼的佩刀隨之出鞘,橫向格擋住斬殺許七安的刀鋒。

兩柄制式佩刀齊齊落地,發出“哐當”兩聲響動。

許七安早有覺悟,背後依舊沁出冷汗。

仿佛碾死螻蟻般,不見情緒的朱陽,臉色終於陰沉下來,扭頭盯著身後的面癱男人,壓抑著怒火道:

“格殺上司未遂,按律當斬,你保不了他。”

“斬也是我來斬,”面癱的楊硯迎著對方盛怒的眼神,淡淡道:“什麽時候輪得到你來動我的人?”

“行,此事由魏公定奪。”

兩人當即去了浩氣樓,找魏淵主持公道。

得到通傳後,面無表情的楊硯和怒火難平的朱陽登樓,在七層見到了魏淵。

魏淵站在瞭望廳,背朝著茶室。

南宮倩柔站在瞭望廳與茶室的連接處,倚著墻,一臉冷笑中夾雜玩味的表情。

“魏公!”朱陽抱拳,沉聲道:“我兒朱成鑄被銅鑼許七安斬成重傷,生死一線,現在還沒脫離危險。

“望魏公替卑職做主,嚴懲銅鑼許七安。”

他擡頭看了眼魏淵的背影,見他沒有轉身,繼續道:“魏公,此事……”

朱陽把事情原原本本交代了一遍。

魏淵這才轉身,踱步回茶室,在桌案邊坐了下來。

楊硯道:“義父,我這裏有不同的說辭。朱成鑄趁著抄家,欲淩辱犯官女眷,被銅鑼許七安阻止,朱成鑄非但沒有懸崖勒馬,反而將犯官女眷拖入院子,欲當眾淩辱,許七安勸阻未果,怒而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