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一號身份

龍脈堪輿圖?

臨安書房怎麽會有這種書,不,臨安怎麽會看這種書?

許七安瞳孔宛如凝固,龍脈堪輿圖,尤其“龍脈”兩個字,讓他極其敏感。

身為警校畢業,有過多年刑偵經驗的老手,僅是這本書,就讓他瞬間聯想到了很多。

首先浮現的第一層念頭:地書聊天群的一號,在朝廷裏身居高位,他(她)前段時間才宣布接手恒遠的案子,而恒遠的案子與龍脈有關……

這個身居高位,不一定是官職,公主,也是身居高位。

幾秒後,浮現的第二層念頭是:不,臨安沒這腦子。

在地書聊天群裏,一號雖然喜歡窺屏,沉默寡言,但偶然參與話題時,表現的極為睿智,不輸楚元縝。

臨安身為魚塘三傻之一,怎麽可能有這樣的智慧呢。

而且,如果她真的是一號,以我對她的寵愛和不防備的心理,她多半是能判斷出我是三號的。這樣的話,怎麽可能把《龍脈堪輿圖》光明正大的擺在書桌上。

又過幾秒,第三層念頭浮現:她在通過這樣的方式,暗示自己的身份?!

各種各樣的念頭在他腦海裏炸開,許七安如遭雷擊,心情復雜,一方面是在不停的推理、猜測,另一方面是無法接受臨安是一號。

許七安頭腦風暴的時候,臨安踩著歡快的步調,小小的蹦跳到書桌邊,兩只小手在桌面“啪嗒啪嗒”,以示她的迫不及待,笑嘻嘻的催促道:

“草書呢,快拿出來給本宮看看,本宮教你識草書。”

許七安直勾勾的看著她,幾秒後,臉色如常地笑道:“稍等,卑職先去一趟茅廁。”

不等臨安回應,他自顧自的離開書房,往外走了一段路,尋了一位宮女,問道:“府上茅廁在哪?”

他其實是知道的,臨安府,除了臨安的閨房沒去過,以及宮女和太監的房間,其余地方他都參觀過。

但許七安知道,不代表李玉春知道。

宮女帶著他去了茅廁,指向某處小院:“李大人,那邊就是茅廁。”

“公主府的茅廁比普通人家的院子還大。”許七安一臉“驚嘆”的感慨道。

這個李銀鑼如此粗鄙……小宮女強撐著微笑,心裏嘀咕。

進了茅廁,許七安取出“儒家魔法書”,撕下一頁望氣術,抖手點燃,兩道清光從他眼中迸射而出,繼而消散。

等清光完全內斂後,他出了茅廁,返回臨安的書房。

許七安臉色平靜的掃了一眼,發現書桌上的那本《龍脈堪輿圖》被收起來了,他隨口問道:“咦,殿下,剛才那本書呢。”

臨安也隨口回應:“我收起來啦。”

許七安順勢把話題接下去,露出另眼相看的目光:“殿下怎麽對這種風水學的書感興趣起來了?”

臨安挺了挺纖細柔美的腰肢,小臉蛋一板,道:“話本只是我閑暇時才看的,我最喜歡鉆研一些冷門的知識。比如,嗯,風水學。”

她在說謊……許七安敏銳的分辨出臨安的謊言。

但他依舊為難,因為無法分辨出她說的謊,是“我愛學習”還是“我看風水是有別的目的”。

要不就算了吧?

先把這件事壓下來,等後續的觀察,來確定她的身份?

有了一個懷疑的對象,之後展開調查就容易多了……

這個念頭,在下一秒破碎。

在他的生命裏,臨安的重要性是拍在前列的,最重要的是,這個丫頭是他為數不多的,可以毫無保留信任的人。

她可能有些蠢,有些天真,也沒有足夠的權力能幫他做太多的事。

但正因為有這樣的人存在,許七安才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有了歸宿,心靈才有了港灣。

臨安和家人一樣,對他,其實起到的是一種心靈上的救贖。

所以,他不打算暗中調查臨安,而是選擇和她開門見山。

許七安盯著對方黑潤明亮的桃花眼,不經意般地說道:“我近來聽說一件寶貝,叫做‘地書’,是地宗的法寶。殿下有聽說過嗎?”

臨安歪了歪頭,困惑的搖頭。

“沒聽說過?”許七安重復追問,似乎這很重要。

“沒有。”臨安開口。

她一開口,望氣術同步的給出反應,沒有說謊。

沒說謊,她,她不是一號,她還是那個蠢蠢的臨安,真好啊……許七安如釋重負,莫名的有種身心輕松的愉悅感。

旋即,他泛起新的疑惑。

臨安不是一號,而根據自己對她的了解,顯然不是愛讀書的人,那她為何會在這個節骨眼,選擇一本讓他萬分敏感的《龍脈堪輿圖》。

“你怎麽看起這種破書了。”許七安問。

“我不是說了麽,我平時一直有看書做學問的。”裱裱小手拍一下桌面,眉梢微蹙,似乎對許七安的懷疑很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