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許鈴音:大鍋~

宋卿擺擺手:

“盡想些歪門邪道,有這個精力給許公子煉制玩物,不如給王首輔先煉一副軀殼。”

剛才出“餿主意”的煉金術師問道:

“怎麽回事?王首輔要死了?”

宋卿搖頭:

“聽一樓的人說,王首輔久病難醫,積勞成疾,若是不好好養著,怕是時日無多了。”

一樓指的是大藥房裏那些術士,值得一提,司天監的派系裏,宋卿帶領的是煉金術師,擅長煉器。

楊千幻帶領的術士在三樓,專門給達官顯貴和平民看風水,選墓地。

一樓大藥堂的術士,跟的是鐘璃。

司天監的每一個派系,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

“沒用沒用,煉了也沒用。王首輔一介凡人,魂魄離了肉身,只能煉成鬼,進不了我們煉制的軀殼。”

一位術士搖搖頭:“魏淵死了,王首輔要是再一死,嘖嘖,元景的時代就徹底過去了。”

……

王府。

後花園。

王思慕身穿碧色羅裙,外罩同色的襖子,與紅裙子的臨安並肩而行。

“首輔大人怎麽說病倒就病倒?”

臨安抿了抿嘴,輕聲道:“司天監的術士也沒法子?”

裙擺隨著蓮步搖晃,一雙鹿皮小靴若隱若現,她頭戴小鳳冠、金步搖、珍珠釵等飾品,圓潤的鵝蛋臉白皙精致,桃花眸風情暗藏。

她愈發的內媚,愈發的風情萬種。

王思慕側頭,望著私交甚好的臨安,嘆息道:

“司天監的術士說,爹這是憂思成疾,積勞成疾,辭官在家休養便是了。但若是繼續下去,自己尋死,我等有什麽辦法。”

臨安笑了起來:“這群術士,還是這般目中無人。”

王思慕緊了緊禦寒的狐裘大氅,憂心忡忡:

“其實很久前,爹就身體抱恙,本該靜養。奈何朝廷內憂外患,憂思成疾,才把身體拖累到現在的情況。”

臨安眉頭微皺,只能安慰:

“好在如今雖臥病在床,但也能借此靜養了。”

王思慕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司天監的術士說,這是心病,心病就得心藥來醫,父親病倒前,憂慮三件事:青州戰事、流民、西域佛門。

“這三件事,哪怕能解決一件,父親也可安心養病。”

流民和國庫空虛是因果關系,是一件事。

臨安兩條修的精致好看的黛眉,輕輕皺起。

王思慕看一眼心思單純的閨中密友,搖搖頭:

“罷了,不說這個,諸公都沒辦法,我們兩個女流之輩能有什麽法子?”

臨安抿著唇,“嗯”了一聲,審視著王思慕,道:

“思慕清減了許多,想來是既惦記許辭舊,又擔憂首輔大人的身子。”

王思慕露出幾分愁色:“青州局勢兇險,他一介書生,我自是擔憂的。原本我與他,再過半旬便要定親……”

“莫怕!”

說到這個話題,臨安眉眼又跳脫起來,像只活形活現的雀兒:“有狗奴才在呢,青州就算破了,許辭舊也不會有事。”

剛才談及臥病在床的王首輔,她也不好表現的太沒心沒肺,便露出沉重表情配合閨中密友。

王思慕一愣,反問道:“誰與你說許銀鑼在青州?”

“難道不是?”

臨安嘰嘰喳喳的說:“他在外面,那肯定會去青州打仗。”

雖然從未表面上承認過,但狗奴才是她心裏的英雄。

“可我聽爹說,青州局勢吃緊,許銀鑼不在軍中,未曾參戰……”

看見臨安眼神裏難掩失望,王思慕忙岔開話題:“不說這個了,你和許銀鑼的婚事,陛下不幫忙張羅嗎?”

鵝蛋臉瞬間通紅,臨安訥訥道:

“你,你說什麽呀,誰說我要嫁給狗奴才。哎呀,這風言風語的真討厭。”

王思慕笑道:

“我們相識多年,你的心思我還看不懂?許銀鑼一表人才,又是百姓心目中的英雄,仰慕他的女子數不勝數。你要做的啊,是趕緊把名分定下來。

“有了名分,你便是他正妻,外頭那些女人,頂多就是外室,或江湖中有過情分的野鴛鴦。

“若是名分定不下來,殿下,並非思慕小覷你,沒有名分的你,誰都鬥不過。”

臨安感覺自己被小瞧了,鼓了鼓腮。

寒冬臘月,冷風迎面如割,身嬌體貴的兩位金枝玉葉沒逛太久,帶著各自的宮女、婢女沿著曲折回廊返回內院。

途中,一個氣質陰柔的中年太監,領著兩個小宦官從內院出來,雙方打了個照面。

“見過臨安殿下。”

中年太監,他身後的兩名小宦官,躬身行禮。

“你是皇帝哥哥寢宮裏當差的……你來這裏幹嘛?”

臨安認出他了,但沒想起叫什麽名字,皇帝身邊的宦官,她只記得掌印太監趙玄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