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君臣修羅場(第2/3頁)

戌時將近,遊街的時辰到了,嘉禾不再耽誤了,朝沈雲亭道了聲:“今日之事乃是有心人所設之局,請大人全當做無事發生。一會兒我先出去,你等人走了再出去。”

話畢,嘉禾整好衣裙,推門出去。

香菱見嘉禾出來,忙道:“程三姑娘,時辰快到了,遊街轎子快過來了,我們趕緊過去。”

“好。”嘉禾提起厚重精致的裙角跟上香菱的腳步。

人走遠了,禪房內一室寂靜,沈雲亭沉默地望著盛滿水的浴桶,閉眼全是方才嘉禾沒在水中的模樣。

呼吸微亂,沈雲亭跨入水中,將整個人沒入已涼透的水中,以解燥氣。

水中仿佛還留著嘉禾的淡香,他閉眼屏息,前世今生畫面交疊,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想重新讓她懷上他的孩子。

他回想著方才之事,若方才他在公主的近身侍婢進來之時,弄出些響動引起那近身侍婢的注意,讓那近身侍婢發現他在屋裏。

恐怕眼下他同嘉禾的婚事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下作無/恥卻能徹底得到嘉禾。

他從來不是個君子,幾十年傲立於詭譎多變的朝堂之上,從來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可當他被摁進水裏的那一瞬,上輩子新婚夜嘉禾傷心的眼睛映入他腦海。

她那麽渴盼著能正正經經風風光光地成一回親。

他忘不了。

*

嘉禾隨香菱來到小巷口,遊街的轎子已經等在那裏。銀朱和另外幾個貴女也在那。

銀朱見嘉禾與香菱神色無常的過來,心下若有所思,面上卻不顯。

離戌時花神遊街約莫還有半柱香,嘉禾湊在銀朱耳邊道:“很意外吧,我還好好站在這。”

銀朱笑了,輕聲問:“什麽意思?”

話問出口,難免心虛,銀朱臉上的笑意異常僵硬。

“你清楚我說的是什麽。”嘉禾道,“幼時你曾救過我,這份恩情我一直記著。之前無論你怎麽為難我,我都一笑置之從不計較,但我覺得我錯了。一味的容忍只會讓他人覺得你軟弱可欺,從而變本加厲。”

“你救過我的命也差點害我一生,自從今日起,你我恩仇相抵,我不再欠你。”嘉禾注視著銀珠道,“若你下次再使這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我必奉還。”

銀朱聞言略怔,看向嘉禾的臉,竟在一向怯懦的她臉上找到了一絲決然,一時所有的話都被這決然的神情梗在喉頭出不來。

她低頭,眼色異樣。

她的確對程嘉禾使了些壞計,在得知程嘉禾要扮花神的那一刻,妒意填滿了心頭。

她想:憑什麽?

論出身她爹是太傅是當世大儒,她過世的娘親乃是延慶帝的親姐姐,比之武將與小官之女生的程嘉禾要好上許多。

論樣貌程嘉禾也不如她,論才學那便更不用說了。

憑什麽程嘉禾能越過她做花神?憑什麽太子表兄看上程嘉禾都看不上她?

她掙紮過,一念之差選擇作了惡。

在沈雲亭問她程嘉禾在哪的時候,故意隱瞞了程嘉禾在沐浴之事。

她本想親自來一場捉奸大戲,可恰巧香菱忘了把裙子的系帶給程嘉禾。她想這個捉奸角色讓香菱來更好,這樣她便能置身事外,最後來一個一問三不知了。

話說出口後,她後悔過,心驚膽戰過,甚至在看到程嘉禾平安無事之時還松了一口氣。

可她不會在程嘉禾面前認輸。

銀朱擡頭對上嘉禾的圓眼,笑著回了她一句:“你想怎樣?”

嘉禾懶得再理她,將花神花環戴在頭上,在銀朱滿是不甘的眼神下,站上遊街的轎子。

夜色之下,她似水一般柔,似花一般嬌,美得讓人心顫。

那雙似有粼粼波光的漂亮圓眼朝銀朱瞥了眼,眼神裏似帶著憐憫。

氣死銀朱了。

花神巡遊開始,四周鏤空的花神轎上纏滿了花藤和鮮花,嘉禾站在轎上,由十六個穿紅衣戴紅花的大漢擡著,在街上行進。

夜色之下,街道喧鬧,行人熙攘,歡呼不斷,鑼鼓聲響。煥彩的花燈照著枝頭上盛放的百花,美得熱烈。

街上提著花籃的姑娘們,朝轎上的“花神”撒花瓣慶祝。

零零花瓣自嘉禾眼前飄灑而下,嘉禾朝前望去,朦朧花瓣雨中,望見沈雲亭站在不遠處街頭深深望著她。

他身上的濕衣已經換了,儀容也整理了一番,只是眼唇邊上還透著一層遮不住的青灰和淺紅的血絲。

他正朝嘉禾笑得好看。

嘉禾冷冷地別過臉,不去看他。工仲呺:憨*憨*推*文

換了個方向擡眼,卻在街上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太子李詢。

太子身旁站著幾個黑衣帶刀侍衛,一臉戒備地看著周遭的一切。太子著一身便裝站在這群人中間,微微笑著朝她看來。

嘉禾微有些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