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要臉(第2/3頁)

結果不探不知道,一探嚇一跳。

這天夜裏,她跟著二叔來到一處偏僻的宅院,竟偷聽到了二叔與一女子在裏頭做見不得人的事。

二嬸霸道慣了,容不下夫婿在外養別的女人,當即踹了門進去捉人。

踹了門進去,看到二叔身上光溜溜的,正趴在她那位來京城投奔她的表妹王氏身上。兩個人正糾纏在一起,做著不堪入目的事。

原來二叔早就和背著二嬸偷偷和王氏看對了眼。

這二嬸霸道慣了,哪裏忍得下這口氣,抄起門邊的棍子就往那對狗男女身上砸,邊砸邊罵:“你這個負心漢,我跟了你十幾年,你竟然背著我跟我表妹幹出這種事。”

二叔力氣大,一把抓過二嬸的棍子,將她推倒在地,怒道:“你這個潑婦好意思說?嫁過來十幾年都生不出兒子,連個妾也不給我納,明明是要我斷子絕孫。”

二嬸氣不過,又指著王氏道:“還有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待你不薄,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王氏躲在二叔身後,聲音嬌弱哭哭啼啼回道:“你哪裏待我不薄?你這個黑心毒婦,要我嫁給那個永寧侯不過是想利用我貪他家的錢財罷了。那永寧侯一年到頭回不了家幾次,你這分明是要逼我守活寡。哪像現在,我與程郎快活得很!”

這話把二嬸氣得不輕,當即從地上爬了起來,張嘴瘋了似地去咬那對狗男女。

二叔從未見過這般架勢,一下慌了神,王氏忙擋在二叔身前情真意切道:“程郎,這裏有我,你快走。”

二叔忙跳著腳從後院爬墻跑了。

誰知他剛從後墻跳到大街上,就碰到了在大街上巡邏宵禁的一群官差。

被官差以宵禁夜遊,衣不蔽體兩大罪名關進了京兆府衙門,整整關了一個月。

巧得是,他與王氏偷腥的那出宅子隔壁住了個說書人。那日他同二嬸王氏在小院裏吵架的話,被住在隔壁的說書人一字不漏地聽了下來,傳遍了大街小巷。

沒過幾日,二叔的醜事就傳遍了大街小巷,京城中人還給二叔取了個外號叫“禿雞”,因為他從墻上爬出來的時候頭上的假發髻掉了,露出了光溜溜的禿頂。

等二叔坐完牢出來,他已無面目見人。

唐家怎麽說也是官宦世家書香門第,二叔發生這等醜事,程令芝與唐律的婚事定是成不了了,程令芝被唐家退了婚。

此番程令芝被退婚,乃是二叔自作孽不可活。

此事雖有損永寧侯府的名聲,但二叔非嫡系血脈,且永寧侯府百年從武世家根基尚在,況爹爹依舊鎮守涼州乃大鄴脊梁,他人亦不敢小瞧了永寧侯府去。

二叔恨極了二嬸,覺得一切都是二嬸的錯,當場寫了休書要休了她,說她犯口舌、無子、妒忌,還把女兒教廢了。

最後還是二嬸家人出面作保說二嬸不會再犯,二叔看在十幾年夫妻情分上,才沒休了二嬸。

不過二叔雖沒休了二嬸,卻納了王氏進門。那王氏還帶著一個和程令芝差不多歲數的女兒。

從此二嬸有了個“溫柔賢淑”的好姐妹同她一起照顧二叔,程令芝也多了個“懂事”的好姐姐作伴。

二叔家裏已然亂成一團雞犬不寧。

然而這事還沒完。

正所謂禍不單行,沒過幾日禦史台收到一封匿名檢舉信,檢舉戶部郎中程青楊貪汙受賄中飽私囊。

禦史台一徹查,發現檢舉屬實。二叔在撥給修建黃河新堤壩的款項上做了手腳,貪了好大一筆錢。

自作孽不可活,這下連爹爹也保不了二叔了。

此事一經查實,二叔被抄了家,還判了流刑,流放二千裏永世不得回京。二嬸當即昏了過去,再醒來時半邊身子都癱了。

那王氏連夜卷走家中僅剩的財物,帶著女兒跑了。留下二嬸和程令芝孤女病母。

短短三個月,二叔家發生了這麽多事,嘉禾不可謂不唏噓。

命運好像打了個轉,前世發生在她家身上的事,竟全數回報給了二叔家。

初夏時節,偶有蟬鳴。嘉禾坐在窗前榻上,小手捧著甜軟的糯米香團嗷嗚咬了一小塊。

她朝窗外望去,外邊腥風血雨,她的日子卻安穩得不像話。

日子安穩閑適無甚煩心之事,除了住她家隔壁那位,日日都來府門口蹲她。

***

自花朝會後,沈雲亭一有空就去永寧侯府求見嘉禾,一連求見了三個月,嘉禾一面都不肯見他。

他明明只和嘉禾隔了一道門一扇墻,可見不到她的滋味抓耳撓心、輾轉難眠。想拿錘子敲爛整堵墻沖過去見她。或是耍些手段讓她過來見他。

可惜不行。

官場沉浮多年,弱肉強食,他習慣了去奪,去爭,去要。

可對她,這樣不成。

她不願意見他,他就只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