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鴻雁傳書(第4/6頁)

酈遠哈哈大笑,秦鳳儀笑道:“阿遠哥,你笑了,可就是應我了!”

想到秦鳳儀將一向嚴肅的景川侯比作王母娘娘,酈遠又是一陣笑,笑道:“你這事真有準兒吧?我幫你倒沒啥,正好去瞧瞧李釗那可憐相,也去笑話他一回,出我一口惡氣。”

“唉,阿遠哥,你這樣心胸寬闊的人,如何與我大舅兄這樣不對付?我大舅兄除了有些道學,除了有些愛教訓人,愛板著臉外,也沒什麽不好的啊。”“就這三樣,還叫沒什麽不好啊!”酈遠道,“你不曉得,我倆一樣的年歲,他比我稍大那麽一兩個月。兩家幾輩子的交情,我們小時候,也是在一處長大的。就你那大舅兄,仗著比別人聰明點,小時候成天說我笨。待這大了,我倆也不知哪輩子的冤家對頭,我考秀才,他也考秀才;我考舉人,他也考舉人,還處處比我考得好,硬壓我一頭。你說,有這樣討厭的不?”

“怎麽沒有?我大哥這算好的,我還遇到過更討人厭的,特討厭,就因著自己會念書,鼻孔朝天看,每次見我,都拿下巴對著我。有一回,我們那裏選花魁,我也去了,結果,聽姑娘彈琵琶,睡著了,那人就諷刺我對牛彈琴。”

秦鳳儀這一說,酈遠來了興致,與秦鳳儀打聽:“阿鳳,都說江南女子水秀,秦淮河又是有名的好去處,那裏的女子俊不?”

“我又沒去過秦淮河,秦淮河那裏是金陵,我就去過一次我們揚州瘦西湖的花魁大選,都挺一般的。阿鏡妹妹說,那種地方不正經,不叫我去了。”

“哎喲,這事阿鏡妹妹知道,都沒跟你翻臉?”李鏡可不是軟柿子啊。“我那時還沒認得阿鏡妹妹。再說了,我就是去看看。你去打聽打聽,我豈是亂來的人?打我十四上,就有花樓給我遞帖子,我一回都沒去過。我也不稀罕去那種地方,多臟啊。”秦鳳儀強調,“就因我為人正派,阿鏡妹妹才相中我的。”

“正派的人多了,你要不是生了個好模樣,阿鏡妹妹能相中你?”秦鳳儀眉眼彎彎:“說來還真是,我除了這顆真心,就靠臉了。”

酈遠又是笑:“你是真心、臉、運道,一樣不缺,這才同阿鏡妹妹成就了姻緣。”又正色與秦鳳儀道,“按理,這事真不該替你辦。不為別個,不說我們兩家的交情,我也是與阿鏡妹妹一道長大的,你們要是名分定了,這沒的說,不算出格。可如今,名分未定,替妹妹與情郎私相授受,這不是做哥哥應該幹的事。不過,你能跟李釗和阿鏡妹妹坐一條船來京城,想來,阿鏡妹妹對你亦是有意,李釗為人雖討厭,他對你了解肯定比我深。既他兄妹二人都覺你還成,我就幫你這一回。”

“謝謝阿遠哥,謝謝阿遠哥。”秦鳳儀起身,連連作揖。酈遠擺擺手:“免了,這事怎麽辦,你心裏有數吧?”

“有!”秦鳳儀斬釘截鐵,早想好了,“我大舅兄正養著傷,我置辦幾樣禮物,就把信放在這禮物裏。阿遠哥你帶去,大舅兄一見,自然明白。”“成!”酈遠十分幹脆。

秦鳳儀滿臉喜色,搓搓手,又握住酈遠的手,既親熱又感激:“阿遠哥,你簡直就是我親哥!屆時我成親,請你做迎親使啊。”

酈遠打趣:“你先把景川侯這關過了再說吧!看你這事辦的,人家都不叫你見閨女,你這事能成嗎?”

“娶媳婦哪裏有容易的,阿遠哥只管放心,我心下有數。”倆人又細商量了一會兒,秦鳳儀比較著急,酈遠就說明日過去,秦鳳儀便辭了酈遠回去給他媳婦寫信去了。

光這信,就寫了半宿,硬生生累出倆大黑眼圈來,損了兩分美貌。第二日又早早去了酈家,秦鳳儀一見酈遠先作揖,酈遠笑:“行啦,這也不是什麽大事。”

“於我,便是終身大事。”秦鳳儀把一套《四書注釋》與些補身子的藥材給酈遠,笑嘻嘻的,“有勞阿遠哥了,我家裏預備了席面,咱們一並過去,我就在外頭南北街的思源茶樓等著阿遠哥。”

酈遠一瞧這些東西,笑問:“信放書裏了?”

秦鳳儀笑:“瞞不過阿遠哥。”心想,就憑阿遠哥這眼力,這一看也是個老手啊。秦鳳儀親自給酈遠牽馬,種種殷勤,就甭提了。酈遠想著這小子如此厚臉皮,等閑人都吃不消,說不得這事真得給他辦成了。

酈遠去了景川侯府,也見到了李釗,只是,酈遠那禮物剛遞過去,就給李釗身邊的一個黑臉侍衛接了去。酈遠沒見著李釗身邊慣用的小廝,倒也未有驚訝,這主子都受罰了,下人更是不能善了。只是,這他給李釗的東西,你這侍衛接過去,合適嗎?酈遠看向李釗,李釗苦笑:“家父派來服侍我的。”

酈遠冷汗都下來了。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