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鴻雁傳書(第5/6頁)

秦鳳儀的信,叫景川侯給截了!

東西被截了已讓酈遠心裏發虛,而整個與李釗說話的過程,那黑臉侍衛就沒離李釗左右,以至於酈遠是半個字關於秦鳳儀的內容都沒敢說。因東西被景川侯的人收繳了,酈遠辭了李釗時,心裏都是七上八下的。

酈遠到茶樓時,秦鳳儀滿面喜色相迎,見酈遠兩手空空,秦鳳儀歡喜更甚,笑道:“送去了?”

“別提了。”酈遠一屁股坐下,端起盞涼茶一氣灌下大半盞,道,“完蛋了!我東西倒是帶進去了,唉,這也怨我,沒把事想周全。你不曉得,阿釗身邊就有景川侯派去的心腹侍衛,你備的那些個東西,都沒能到阿釗的手,就給侍衛收繳了。完蛋了!唉,你說,咱們事先怎麽沒想想,我先過去一趟,看一看阿釗身邊的情形呢?”酈遠並沒有埋怨秦鳳儀,可見其為人磊落。

秦鳳儀一聽東西被截,也有些擔憂,不過,他素來心寬,頗有自信地同酈遠道:“阿遠哥,你放心吧,我早料著呢。我藏的信,包管就是嶽父也找不出來!”

“你不就放書裏了??”

“書裏是書裏,”秦鳳儀給阿遠哥續茶,自信滿滿,“但我藏得隱秘,神人都尋不到。”“到底怎麽藏的,與我說說,叫我有個底。”

秦鳳儀道:“我想半宿想出的主意,我把書拆了,把我的信放進去,再把書縫上,除非挨頁翻書,不然哪裏找得到。那些聖賢書,誰愛看啊,我看一眼就想睡覺。我不信,我都藏得這般隱秘,還能叫人翻出來!”

酈遠呵呵呵笑三聲,與秦鳳儀道:“你肯定不曉得,當年聖上收復北面五個州時,景川侯專司掌前線軍報,不要說你這種把信當書頁縫起來的,那北面叛軍帶著密字的信報,都是景川侯破解的!便因此軍功,景川侯一爵由尋常民爵,轉賜為世襲爵位!”

秦鳳儀倒不知魔王嶽父這樣厲害,想了想,那他也沒法子了。秦鳳儀為人十分義氣,道:“那也沒事,阿遠哥你只管把事往我身上說,我給自己媳婦寫封信怎麽了?要不是嶽父棒打鴛鴦,我能想這法子嗎?說來都是他的錯!他要是敢為難你,我必叫他好看!”

“你就別吹牛了,你還叫他好看,他不叫你好看,你就念佛吧!”酈遠道,“反正幹都幹了,他又不能把我宰了!”

“就是啊,放心吧,阿遠哥,你家是公,他家是侯,比你家還低一級,他不敢惹你家的。”“行了,這事原是咱們沒理。我反正都在家念書,就是我爹知道,無非罵我幾句。

你怎麽著,要不,你住我家去吧?”“無妨,我才不怕他呢。”

秦鳳儀不愧是出身鹽商還敢來侯府求親之人,起碼膽量夠。酈遠問他:“接下來你可怎麽著呢?”私下遞信的事免了,景川侯想防範私下,秦鳳儀就不要想了。就秦鳳儀這些私相授受的低階手段,景川侯肯定看不上眼。“不能來暗的,就來明的。”秦鳳儀道。

秦鳳儀寫的情書,酈遠做的信使,結果,遭殃的卻是李釗。

李釗被他爹軟禁兼養傷,他正斜靠著榻翻看往年春闈試卷,就被他爹過來罵了一頓。自從回了家,因著他妹的事,李釗簡直是代妹受過。他爹別看手黑,事也是李鏡辦的,奈何他爹舍不得對閨女動手,而且,李釗是長兄,出了事,自然是他的責任。挨頓板子不說,只要景川侯想到秦鳳儀,心下氣惱,必然過來把長子罵一頓,也虧得李釗心理素質好,隨他爹罵,他就一句:“爹,你有本事把阿鏡勸得回頭,罵我有什麽用?我也不想她嫁給阿鳳,可她鐵了心。你以前不都誇她肖父嗎?”當初李釗挨板子,就因最後這一句,有諷刺父親大人之嫌。

今天他又這樣說,景川侯十分手癢,左右尋稱手的東西。李釗腿上一抽,又覺著隱隱作痛,忙道:“我傷還沒好呢,爹你再動手,就是要我命。明年春闈,我不考了?”

景川侯冷哼:“你看看,這是個什麽東西!他是有才學,還是有本事?這些暫且不論,平生所擅,皆是蠅營狗苟之道,不是收買小廝丫鬟,就是求人私相授受,壞你妹妹的名聲!你就給你妹妹相中了這麽個貨色!”

李釗嘆:“您不許他進門,他還不得想法子。要我說,堵不如疏,興許阿鏡是先時才子見多了,頭一回見阿鳳這樣不拘一格的人,覺著新奇。過了這個勁,估計就好了。”

“胡說!你有這法子,在揚州城沒用過?”

李釗是知道秦鳳儀真心的,道:“爹,我能不為阿鏡終身考慮嗎?阿鳳這個人,舉止行事,不同於常人。你要以看常人的眼光去看他,可能覺著他有些奇怪。但他有他的好處,他待阿鏡,十分真心。”

“什麽真心,誰娶了咱們阿鏡還是假意不成?還有,什麽叫不同常人,簡直就不是個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