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以一敵二(第3/19頁)

“什麽叫無妨!”景安帝大怒,如果大皇子直接認錯,自陳過失,景安帝都不會這般惱怒,偏偏大皇子還不知悔改,景安帝簡直是震怒,馬公公令內侍又退遠了些,景安帝怒問大皇子,“你也是朕手把手教養到這麽大的,自幼教你政務,你何時看到過有藩王易封地了?”

大皇子被他爹這怒火嚇著了,訥訥地不敢說話,更不敢承認自己的私心。景安帝怒喝:“誰給你出的這個主意?!”

大皇子額冒冷汗,咬牙道:“真的就是話趕話,父皇,兒臣絕無欺瞞!”

見大皇子還不肯說實話,景安帝劈手將手邊矮幾上的官窯瓷盅拂了下去,咣啷一聲,砸了個粉碎。大皇子直接跪下了,哀求道:“兒臣知錯,求父皇別氣壞了龍體!”

景安帝簡直不想再看到這個兒子,直接道:“給我滾出去!”把人攆出了偏殿。

大皇子看他爹氣得狠了,便出了偏殿,也不敢回自己宮,而是在外面的青磚上跪了下來。景安帝自己揉著胸口靜了許久,將心頭的千般思緒壓了壓,方喚了馬公公近前,馬公公奉上一盞清茶,勸道:“陛下消消氣,大殿下還在外頭跪著呢。”

“朕簡直……”景安帝也沒吃茶的心,道,“你讓他進來吧。”

大皇子再次被宣進偏殿時,神色中不由得帶上了幾分惶恐,景安帝看他一眼,冷冷道:“朕要聽實話!”

大皇子委實未見過他爹如此震怒,此際囁嚅良久,方道:“兒臣是想著,鎮南王在南夷,與閩王時有沖突,且非但有海運走私之事,江西亦有奏章說,有南夷私鹽流入江西境。父皇,雖則鎮南王征信州有功,但海運走私及私鹽之事,總該查一查的!”

“海運之事,難道沒人查過嗎?戶部、翰林均著人到了南夷,他們難道都是瞎子不成?再則,私鹽之事,江西有實證與鎮南王相關嗎?你就這麽急嗎?是不是比朝廷平信州、征桂州之事還要急?!”景安帝氣得不輕,他自認為政尚算英明,今日看一回鎮南王壓倒性地氣翻閩王,看得正爽,大皇子便在皇家宗室跟前犯了回大蠢。依景安帝之脾氣,如何能不惱?景安帝直接就把話說明白了,“你心裏對鎮南王的想頭兒,朕都清楚!但鎮南王的性子,也不是個軟和的。不過這是你們兄弟間的私怨,而你將私怨置於國事之上,你對得起朕對你多年的教導嗎?”

景安帝道:“鎮南王的話不大好聽,可他有一句是對的,帝王有帝王的做法,你以為,先帝是朕的父親,是你的祖父,朕不提,你不提,朝中就沒有人再提先帝之過嗎?史書上是怎麽寫的?你可以去看看!這還是我朝史官之筆,待後世評說,難聽的話且多著呢!你不肯說祖父之過,這是你的好處,但你心裏要明白,先帝之過,險葬江山!若朕的祖父莊皇帝地下有靈,焉知能不悔傳位非人?這是咱們父子私下之話,你自己好生琢磨去吧!”

景安帝之話,其意深矣!大皇子臉色慘白地退下!

景安帝氣得輾轉反側大半宿沒睡好。

今日宮宴,原是個熱鬧事兒,結果宮宴後也沒見著兒子到自己這裏來問安,裴太後便知有事,著人去問了一回。原本禦前之事沒有這般好打聽的,只是秦鳳儀與閩王、大皇子的摩擦,當時在場人不少,故而不一時,裴太後就得了信兒。

裴太後當即令宮中禁口,不得再說此事。

秦鳳儀回府後也氣了個好歹,不過他沒吃虧,倒還按捺得住,先把孩子們哄睡了,這才與李鏡說起今日之事來。秦鳳儀道:“閩王那老東西,我知必要與他打個嘴仗的。只是沒料到大皇子這般沉不住氣,你說,他是不是昏了頭,竟然說要給咱們換封地!”

便是依李鏡的智謀,也沒料到大皇子會出這等昏招。李鏡問:“陛下如何說的?”“不待陛下說,平郡王就給大皇子圓回去了。哼,平郡王雖是個老狐狸,說的倒是人話,說大皇子擔心南夷戰事,不妨多在軍械兵甲上供應咱們南夷些。他倒是好心,可他也不看看,大皇子那是擔心南夷戰事的樣兒嗎?不過是看咱們這幾年把南夷捋順了,有個樣兒了,這就要摘果子了!”秦鳳儀頗是氣憤,“只是不知是大皇子的意思,還是朝中有人這麽想了!”

李鏡擺擺手:“朝中這麽想的,也不過是些個昏頭小人罷了。陛下還不至於此,不說別個,桂地還在山蠻手裏呢。”

“叫他們說得我都不敢去平桂地了,這要是把桂地平了,還不立刻翻臉叫咱們走人哪。”秦鳳儀涼涼道。

“這是哪裏的氣話。”李鏡道,“起碼,陛下便不是這樣的人。”“不說這昏頭貨了,你在慈恩宮可順利?”“有什麽不順利的,就是大陽說,太香了,打了好幾個噴嚏。”李鏡笑,“女人多的地方,脂粉氣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