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陸奔被抓的事很快就傳到了陸明那裏, 據說陸明一連幾日都沒緩過勁來,但他也沒有說什麽,甚至沒有聯系他的律師去保陸奔。

他只是一下子蒼老下去了, 身體狀況也也越來越不好。

冬天一到,整個北城都變了顏色,尤其是接連幾日的陰雨,讓氣溫都一下子降了下來。

一輛車緩緩在別墅外頭停下來,謝風行從車上下來,緊接著陸馳從另一邊也下來了。

早有人在外頭等著他們, 陸馳見了就問說:“安冉現在怎麽樣了?”

“比之前穩定多了,基本很少鬧,我們說的話,他也能聽下去了。”

陸馳點點頭, 和謝風行一起進了房子裏頭, 安媽媽在門口迎接了他們, 握住他們的手不住地點頭。

謝風行和陸馳先去和醫生聊了一下, 謝風行起身, 去了隔壁房間, 進去就見安冉靜靜地坐在床上, 正在看電視, 電視上播放的竟然是海綿寶寶。

見他進來, 安冉便警惕地擡起頭來,然後蜷縮在床角去了。

“你不用怕,”謝風行說,“我是謝風行,你不記得我了麽,我之前來看過你。”

謝風行搬了條椅子在床前坐下, 說:“我今天來,是來兌現我的諾言的,陸奔已經被抓起來了,他再也危害不到你了。”

安冉聽到陸奔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有瞬間的躲避,眼神明顯有些憤怒的膽怯,聽到他被抓以後,他的神色有些怔,過了好一會才問:“是真的麽”

這還是謝風行第一次開口聽他說話。

他掏出手機來,給安冉看了陸奔被抓的視頻和新聞。

安冉細白的手指捏著手機,怔怔地看了好一會,神色忽然變得激動起來。

“你安全了,不用再擔驚受怕了。”謝風行說,“他大概有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出不來了。”

安冉將手機放下,眼睛逐漸變紅,淚水很快就盈滿了他的眼眶,謝風行拿起手機起身,給安冉留了發泄的空間。

不一會臥室裏就傳來他的哭聲,安媽媽不安地跑進去,陸馳要進去看,謝風行攔住了他,說:“讓他哭吧,都哭出來就好了。”

埋在心裏的恨,恐懼,都盡情發泄出來吧,發泄完以後,忘掉這個人渣,繼續自己的人生。

未來還很長,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接下來,就是霍守禮了。

這是謝風行必須要完成的任務,也是最難啃的一塊骨頭。

霍守禮上一次大概真的嚇到霍守禮了,這兩日幾乎一直都在想他過去的事,他如今已經知道了他殺害的第一個女孩的名字。

居笑然。

有了名字,只要和這幾年失蹤的人員名單一對比,受害人的信息就全出來了。

“但是你怎麽告訴警察呢?”小愛說,“他們肯定會盤問你的。”

居笑然這個名字,不能由謝風行來告訴警察,得想其他辦法。

但其實謝風行面對的不光是這個問題,即便調查到了居笑然的失蹤案上,也很難有直接證據把這個案子和霍守禮牽扯到一起。

因為年代久遠,很多證據都找不到了。

他們最多能證明霍守禮曾在居笑然的家鄉生活過。

但光靠這些,是遠遠不夠的。

謝風行就意識到,要想錘死霍守禮,便只能打心理戰。

讓霍守禮自己承認自己的罪行。

亦或者死咬住他故意殺人罪這項罪名。

但他當初的驗傷報告,並不足以證明霍守禮想要殺死他。和霍守禮受的傷相比,他所受的傷實在算不上重,況且警方一直沒有找到霍守禮的殺人動機。

他和大名鼎鼎的謝風行毫無交集。

所以現在霍守禮如今唯一落實的罪名,是襲警,這個處罰在三年以下,即便有律師團坐鎮,可以定了霍守禮故意傷害罪,因為傷情鑒定結果等因素,量刑也在一年之內。

霍守禮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了,和之前連牢都不願意做相比,他現在已經認清形勢了,他想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了,想逃跑也不可能了,那他現在要爭取的,就是少坐幾年牢。

謝風行像個鬼一樣,他也不是他的對手,權把死馬當活馬醫。

所以他打算硬抗。

他編排了一堆謊言:“我只是單純地看不慣謝風行,想給他點苦頭嘗嘗,可是沒想到謝風行手腳那麽厲害,反將我打成了重傷……我襲警是因為太害怕了,我知道謝風行的基本情況,他有名有利,背靠著速奔那麽大的企業,速奔的那個陸總,就是他的保護,傘,我得罪了他,他們怎麽可能放過我,我太害怕了,才逃跑的,襲警的罪,我都認,可是謝風行說我還殺過其他人,我只要求他拿出證據來,必須拿出證據來,不然我傾家蕩產也要告他!”

原本他只是編排一套說辭為自己辯解而已,可是說到最後,霍守禮反倒真的被自己說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