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3/4頁)

霍守禮整個人都僵住了。

謝風行逼向他,目光凜然:“你腦子裏在想什麽,你最害怕我知道的是什麽?殺她們的時候有用相機錄下來,以便你時不時地回味一下?還是有故意搬到她們家旁邊,每日看著她們的家人在你眼皮子底下痛苦,尋找,以此滿足你變態的刺激?亦或者,你留了什麽做紀念?”

謝風行將他能想到的所有可能,一一說給霍守禮聽,眼睛卻一直盯著霍守禮看,似乎要從他微小的表情裏得到答案。

霍守禮倒在地上,滿臉慘白地看著他。

霍守禮整個人都覺得毛骨悚然。

一陣風出來,有樹葉飄落下來,這顆松樹周圍種的大部分都是落葉喬木,樹葉幾乎都是黃的,只有這棵松柏依舊青翠,他當初將這棵松樹種在這裏,就是方便尋找,可以時不時地來看一眼,坐一會。

但此刻,他只覺得這棵樹綠的嚇人。

謝風行美貌的不像個人,冰冷的不像個人。

霍守禮忽然有些恍惚,他幾乎以為這是他做的噩夢,他做過這樣的噩夢,夢裏的謝風行不是人,而是一個審判的神,來取他的命。

不能想,他不能想,謝風行會鉆進他的腦子裏。

可是他越是強迫自己不去想,腦子裏越是有東西浮現出來。他看了一眼面前蔥綠的松樹,許多年前的這段記憶,在這一瞬間變得具體而明晰起來。他是如何哄騙的她們,又是如何殺害的她們,又是如何處理的她們,在埋葬她們的時候,他……

霍守禮猛地擡起頭來,驚懼地看向謝風行。

“頭發!”小愛說。

霍守禮這個死變態,在埋葬她們之前,都會割下她們一縷頭發,敲下一塊骨頭,用來收藏。

謝風行居高臨下看著他,眸子裏滿是冰冷的殺氣。

他看著謝風行突然朝前走去,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卻被那兩個黑衣人給按住了。

“把他送回警局裏去!”謝風行說。

霍守禮不可置信地看著謝風行,他忽然奮力推開了那兩個黑衣人,剛跑了兩步,便又撲倒在地上。

霍守禮只是拼死掙紮,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了,他的神情卻不是憤怒,也不是殺氣,反而是麻木的,呆滯的,汙泥弄臟了他的臉,他掙紮著擡起頭來,看到的卻是面前蒼翠的松樹。

謝風行忽然又快步朝他走了回來。

他強忍著疼痛,剛要開口說話,謝風行便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踹的他滿口是血,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謝風行籲了一口氣,理了一下略有些淩亂的衣服。

他捂著嘴,在謝風行冰冷又艷麗的臉上,看到了某種發泄後的滿足。謝風行再未多看他一眼,他趴在地上,伸出手來,眼睜睜地看著謝風行走遠。

他知道他這一回徹底完了。

落葉簌簌落在他身上,他嘴角流下的血,滴到了落葉上,隨即他便被黑衣人拽了起來,那沾了鮮血的葉子,被風吹到了松樹外露的根脈上,染紅了黑色的泥土。

小愛說:“他會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

“說什麽,說我不是人,說我可以洞悉他的想法?你覺得哪個正常人會信?”謝風行說。

小愛道:“那倒是。”

這本來是謝風行的困局,卻被謝風行打破了,成了霍守禮的困局。

謝風行只需要說一句:“這些都是霍守禮告訴我的。”

警察也只能選擇相信他,因為他們在霍守禮的住處發現了一個藏著頭發和骨頭的鐵盒子,他們找到了叫居笑然的失蹤少女,DNA也比對上了。

如果不是霍守禮說的,一個十九歲的男孩子又怎麽可能知道那麽多年前發生的命案呢。

等所有證據都對上以後,幾乎沒有一個人去懷疑謝風行。

他們只是懷疑謝風行是如何讓霍守禮張的口。

他們懷疑謝風行用了言行逼供。

因為霍守禮看起來很淒慘。

可是這樣一個人渣,人人得而誅之。

專案組連夜突審,其實他們也沒有用太多手段,因為霍守禮似乎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

霍守禮被抓以後,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要見謝風行。

但是謝風行壓根就沒理他。

他此生都不想再看一眼他那醜惡的嘴臉。

謝風行約了沈河。

沈河接到謝風行信息的時候,興奮的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第二日一大早,趁著還沒上班,他就跑去理了個發,一直等到下午下班以後,他就趕緊開車去了和謝風行約好的餐廳。

謝風行比沈河早十分鐘到了約好的餐廳。

夕陽很好,是金色的,餐廳選的是海邊露天的,天氣很好,不冷不熱的,謝風行坐在夕陽底下,招了一下手。

然後他便看見沈河笑盈盈地朝他走了過來,夕陽給他的小麥色的臉龐染上了一層紅,整個人看起來年輕而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