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黑龍旗幟(第2/4頁)

提早布局,拿下成親王府,日後,只要身子一動,三路兵馬一出,頃刻間就可光復當年大成國的威勢。

但,苟莫離建言是建了,他不清楚這位侯爺,到底會不會采納,因為侯爺表現出來的,是一種不置可否的態度。

苟莫離曾聽聞阿銘和薛三聊天時的尾音,他們感慨,主上越來越成熟了。

啥?

難不成自己錯過了以前傻白甜時期的侯爺?

不過,至少侯爺來到了石山,來到了陵寢,且當那個小雛雀上來時,直接讓其跪下。

看樣子,

侯爺似乎是采納了才是。

先給大棒,再給甜棗嘛。

大臣們,權貴們,在此時都不說話了。

這其中,晉人出身的,先天就矮了一節,自是不敢出頭的,鬧,也是不敢鬧的。

燕人出身的,按理說應該腰杆子更硬一些,事實上,不少晉人權貴已經在偷偷打量著自己身邊的燕人了。

但正因為他們是燕人出身,所以才更懂得,軍功侯意味著什麽。

在南北二王之前,侯爵,就已經是大燕異姓爵位之頂。

最重要的是,

在場所有人都懂,新官上任三把火,何況眼前還是新侯冊封?

他的威嚴,需要有人去獻祭。

此時冒頭去勸阻,就是自己趕著趟地拿自個兒身家老小的性命去送。

大成國幾經戰亂,骨頭硬的,早早地就折損過半了,剩下的一些硬骨頭,就比如說孫有道這位太傅,也已經在這種時局下,慢慢地去明哲保身。

國,早就不國了,底下人就算再想立身持正,也正不起來。

王太後回過頭,掃向身後,她的臉上,帶著清晰的蔑視。

在自己兒子受此大辱時,這些大臣,這些權貴,卻無一人敢開口,敢吱聲。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她隨即向前一步,想要去質問這位大燕的平西侯爺,到底是何居心,非要這般折辱司徒家,折辱成親王,而且,還是在自己亡夫陵寢前!

難不成,非要逼迫自己這孤兒寡母至此,

非要自己一頭撞死在這陵寢石柱子上,你燕國君臣,就臉上有光了麽!

女人,

是能豁出去的,

尤其是在這種情形下。

事實上,這還是鄭侯爺第一次正兒八經地見到這位成親王府裏的王太後。

當然,

也只是掃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外人一直對鄭侯爺有種誤解,什麽人妻之好,更是無稽之談。

馬長山現在估計還躺在床上喝著參湯呢,這,就是下場。

最重要的是,

這位太後,

太瘦。

也不曉得天生如此,還是這些年心力交瘁,正服在她身上,都明顯有些掛不住的架勢。

相較而言,

晉太後,

就可愛多了。

尤其是在被自己發現了角先生的秘密後,那個羞惱;

明明兒子都這麽大了,年歲,也有了,卻也能露出女兒嬌羞之態,

嘖嘖,

呵呵。

這一刻,

沒人能料到,

這位平西侯爺腦子裏,竟然想的是這些事情。

王太後上前,

剛準備開口,

卻被司徒宇一把攥住,向後一拉,

隨即,

司徒宇往上走了三個台階,

朗聲道:

“至父皇陵寢,身為人子,自當跪下。”

喊父皇,是沒錯的,因為降國格的,是司徒宇,不是司徒雷,燕國朝廷也承認了司徒雷的皇帝身份,而且是來自燕皇的蓋棺論定。

緊接著,

司徒宇以行祭祀大禮的方式,

一板一眼,

正正經經,

對著山門陵寢,

跪了下去。

雖然,平西侯爺坐在那裏,沒有起身;

雖然,在場所有人都清楚,他到底屈服於了那兩個字;

但,能在這裏喘氣的權貴,如果真的不懂得變通,那大可在大成國變天的那一天,追隨先皇去了;

所以,在場的權貴們,都理解司徒宇,甚至,在心裏不禁為這種低頭卻又不失體面的應對方式,叫好。

面子和命擺一起,肯定命重要;但保住命的基礎上,面子,最好是能多摸一點就多摸一點。

隨後,

後面的一片晉地出身的權貴大臣們在此時也都行大禮,跪伏下來。

他們不敢去前面扛旗,但他們敢在後面撐一撐台子。

反倒是一批燕人在穎都為官的,站在那兒,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鄭侯爺伸手,

壓了壓,

燕人官員們見狀也都松了口氣,跪伏下來,就當大家夥今年補上給這位司徒家皇帝的祭拜吧。

黑壓壓的,一群人,全都跪伏了下來。

山風徐徐吹過,

司徒宇不起來,後面的人,也不方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