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恭迎父親大人回府!(第3/4頁)

但真的無法強行要求一個連自己的護軍軍營都不敢深入的藩王,一夜之間就懂得用兵打仗了。

要是帶的是精銳,不說像大燕鎮北軍靖南軍晉東軍這種鐵騎了,哪怕是三邊的邊軍,可能還好一些,問題是乾國地方郡兵廂兵本就戰鬥力不行,容錯率也就極低,再由菜鳥操盤指手畫腳……

與其說,能靠自己手中的刀槍棍棒打贏,

還不如期盼對面的平西王被一道流矢給射死來得更靠譜一些。

不過後者,也挺難的,什麽樣的流矢,能穿過萬軍阻隔,再穿過劍聖攔截阿銘抵擋以及之後魔丸的格擋,

最後,

平西王本人身上穿的玄甲,也是一套寶甲啊。

趙元年拿起一條帕子,擦了擦手,手心裏,已然全都是汗。

他清楚,事情,已經滑向了不可測的深淵。

甚至,眼下的滁州城,到底能不能守得住,都已經不存在多大的意義了。

乃至於,要是真守住了,可能對自己而言,反而是壞事。

自己對守軍將領說,平西王派人聯系了自己,自己打算將計就計,結果人家平西王來了一出將計就計再就計。

沒有足夠的兵馬,純粹靠民夫,燕人如果不是做樣子,真打造好了攻城器具,往城墻上一撲,能守得住麽?

且對於朝廷而言,對於官家而言,他們要的,往往不是你的心路歷程,而是結果。

哪怕趙元年清楚地知道,自己這次是站在乾國這邊,想要對付那位平西王的,但在其他人眼裏,也就是那位明千戶的眼裏,

自己不就是和平西王裏應外合故意給守軍設套的人麽?

自己到底,是何居心?

滁州城就算是守下來了,等待自己的,又將是何結局?

而且,原本上一次燕軍攻破滁州城,福王府和溫家比起來,應該是加分的,畢竟恪守住了底線,可這次,所引發的牽連,很可能會讓上頭認為,上一次福王府之所以保全,是因為已經暗地裏屈膝投降了燕人,投降了那位平西王。

戰後,

朝廷和官家為了顏面,不大可能會堂而皇之地問罪福王府;

但讓自己“死”去,換一個福王,豈不是輕輕松松?

在這種事情上,本就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啊。

趙元年伸手用力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很荒謬,真的太荒謬了,事情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馬車,進入了王府。

趙元年徑直走入後宅,走入自己母親房間時,看見母親正坐在椅子上,今日的母親,不再是一身素衣,反而穿得有些靚麗,且還化了彩妝。

昨晚外面大潰敗的消息,已然傳入了府內。

趙元年嘆了口氣,

跪伏下來;

福王妃臉上卻露出了笑意,

道:

“怎麽了?”

“兒子敗了。”

“不,你還沒有敗,因為你還沒有死,只要人還活著,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再說了,

你還有娘在呢。”

“母親,兒子沒用。”

“行了,我的兒,起來吧。”

趙元年站起身,眼裏噙著淚。

福王妃起身,走了下來,走到自己兒子面前,伸手,擦了擦兒子的淚珠,

道:

“傻孩子,哭什麽?”

“兒子無用,才讓母親受委屈了。”

“當娘的為自己兒子可以做任何事,哪裏來的委屈?”

見自己兒子還在哭,

福王妃卻笑了,

道;

“怎麽會委屈呢,真要算起來,娘可是撿了大便宜了不是?

那位,又比娘年輕,又是個武將,身子骨又好,地位又高,威望又重,人又威武;

娘心裏歡喜還來不及呢,又怎會委屈?”

“呵呵呵。”

趙元年一邊哭一邊笑了起來。

“是吧,明明是娘占了便宜,娘還害怕呢,害怕這幾年過去了,娘年老色衰了,他瞧不上娘了,那可就白瞎了我兒的眼淚了嘍。”

“呵呵呵。”

趙元年深吸一口氣,

道:

“母親,兒子沒回頭路了。”

“那就別回頭了。”

“是,是啊,可兒子,姓趙啊。”

“趙,是官家的趙,又不是福王府的趙,朝廷一直以來如何對待藩王,你看看你父親就知道了。

再說了,你父親已經為朝廷死了,你不欠朝廷什麽的。

娘沒出息,

說不出什麽大道理,

但娘只想著,我兒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這就是娘心裏,最大的心願。”

“是,母親。”

這時,

有下人前來傳話:

“王爺,明大人進王府了,要見王爺。”

“好,孤知道了。”

趙元年擦了擦眼淚,轉身,走出了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