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立誓!(第2/5頁)

眼下應該可以了。

北羌騎兵從士卒到主將,都被打崩了士氣,常規意義上而言的作戰目的,已經達到。

但對於鄭凡而言,

這,

還不夠。

北羌騎兵還存在著建制,他們的頭人,還能對自己的部族進行著約束和指令。

眼下的潰逃,只是一時的,雖然按常理而言,一支剛剛經歷了潰敗的軍隊,在短時間內也很難再重新擔負起正面作戰的責任了;

但,

乾人的許諾和賞賜,

足以讓他們的頭人再度鋌而走險,重新粘上來。

且經歷過這種被正面捶爆心懷畏懼的對手,他們接下來面對你時會更膽顫心驚,見你回頭甚至都可能嚇得調頭就走,但對於你而言,這反而更為惡心。

黑龍旗,

早早地就已經被鄭凡夾在肩下了。

胯下貔貅不需要吩咐,已經懂得了自己主人的意思,開始奔騰起來。

陳仙霸、鄭蠻各自扛著旗緊隨其後,阿銘劍聖和徐闖,時刻護衛在王爺的身邊。

貔貅,本就是燕人的圖騰;

王旗,是燕人軍方的最高象征;

黑龍旗,更是燕人的軍魂;

當種種要素,被集結於一身時,

那就是神,

不,

是超越了宗教意義上神祇的一種存在。

他能讓你繼續思考,而不是渾渾噩噩的盲從,他讓你在清醒的狀態下,心甘情願,而不是如傀儡這般麻木僵硬;

王旗,

自戰場上奔馳而過,

隨即,

剛剛還在沖殺之中,脫離了甚至還未脫離戰局的燕軍騎士,開始本能地向王旗重新匯聚。

這種戰爭秩序,是烙印在他們骨子裏的東西;

苟莫離曾在一次喝多了時也不知道是真醉還是假醉,感慨過當年他和靖南王正面交鋒的那場望江之戰,他說他敗得沒脾氣,彼時十萬大燕最精銳的鐵騎在沖陣之後居然可以頃刻間一化十,直接將自己身邊兵力占優士氣正盛的野人大軍主力直接給打懵了。

不過苟莫離後來也有些不服氣地說道,這種世間罕見的巔峰鐵騎,看似無敵,實則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若是沒有後來者繼承,不用二十年,十年就足以消沉下去,畢竟不是誰家都能像當年鎮北侯府那般拿荒漠蠻族這個鄰居磨刀,且一磨還是百年!

但至少在眼下,這支靖南軍,依舊保持著當年老田在時的銳氣和素質。

也正因為他們的寶貴,所以李富勝在梁地全軍覆沒後,才會造成這般大的震動。

王旗是引領一切的風向標,

燕軍如同散落於地面的一片又一片黑色的棋子,開始自發地進行追隨。

明牙督司正領著另一部人馬撤離,回頭一看,發現自後方視線裏,燕人的旗幟立了起來,再之後,則是燕人的騎兵。

他們似乎不懂傷痛,也不知疲倦。

夢魘,惡魔!

北羌人習俗信奉之中的,對“惡”之面的形容,此時完全可以加到這些燕人身上。

當年,燕人第一次攻乾時,乾國大軍數萬數萬地一觸即潰,那時不少相公都曾感慨過,就算是數萬頭豬,燕人想抓也沒這般輕易吧?

事實上,潰散的士卒真的比不上潰散的豬,豬聽不懂話,也沒秩序,散開亂跑,真的很難抓,而人不同,潰軍也會本能的趨利避害,甚至是自發地集結以獲得表面上“人多勢眾”的安全感,相當於會自發聚團的豬,可謂是省了太多太多的功夫。

故而,

戰場的局面一下子變得很是詭異。

哪怕經歷了一場戰敗,但人數依舊占優的北羌騎兵後頭,跟著的是數面大旗之下的一小眾人,而在這之後,則是身上血汙都來不及清理的燕軍騎士,正不惜一切地催動自己胯下戰馬的馬力,希望跑到自家王爺前頭去。

但很可惜的是,貔貅的速度,在這群剛剛經歷了沖殺的小老弟面前,真不是吹的。

而前方的北羌騎兵,他們聚集在一起潰逃的速度,真的不算快,和後頭完全不顧什麽隊列軍制只想著悶頭向前沖的燕人比起來,壓根就不在一個層次上了。

終於,

鄭凡等殺入了北羌騎兵之中,預想之中的劇烈碰撞,其實沒有出現,大家不是相對而是同向而行,要麽幹脆地將後背留給你,要麽就是當發現你已經策馬來到他們身側時,還得先反應一下,啊,你居然不是我們自己人。

王爺沒有主動地去砍殺,而是將旗幟舉高,貔貅以更為狂暴的姿態向前沖去,乃至於陳仙霸等人胯下戰馬壓根就追不上了。

劍聖和徐闖在此時直接從戰馬身上跳下,身形前沖,靠著氣血的瞬間爆發加持出的速度,繼續陪侍在王爺左右。

阿銘的身形則幻化作了鬼魅一般,左手甚至抓住了貔貅的甲胄,像是在搭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