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教子(第3/4頁)

但給人家家裏許一些好處,給一些銀錢,娶人家閨女當婆姨亦或者是納個妾,這倒是很正常,你情我願的事兒,雖說有些趁人之危,但人家家裏說不得也想要在新地方找個靠山。

可就在這時,街面遠處有一人騎馬而來。

塢堡內是禁止縱馬的,來人無視了這一規矩,顯然是有恃無恐。

而那男子顯然是和紫衣女子認識,下馬後徑直來到紫衣女子面前,見男子來了,兩個護衛則殷勤地上前行禮,隨後知趣兒地退開。

“王爺,他叫田榮。”

“留下鎮的塢堡主?”鄭凡問道。

“是。”

鄭凡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樓底下坐滿了甲士,但很顯然,這位留下鎮的塢堡主並不知曉,否則也不可能在距離王爺這般近的地方特意來找一個女人。

這說明這座留下鎮,田榮只是名義上的主人,真實權力早就被架空了,安排這一切的,必然是金術可。

“做得不錯。”

王爺自己也不曉得這到底是自己對金術可說的第多少次這句話了。

金術可則認真道:

“王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目前為止,末將還不敢將這裏真正的權柄交給楚人。”

鄭凡微微頷首;

而這時,正在喝水的姬傳業卻忽然嗆了一下,他馬上放下杯子,低下頭,開始咳嗽。

天天則幫其拍背。

很快,姬傳業恢復了過來,繼續乖巧地坐在長凳上。

鄭凡撿起一粒花生,送入口中,一邊咀嚼一邊道;

“自己掌嘴。”

姬傳業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唇,伸手,抽了自己兩下嘴巴子。

“拍蚊子呐?”王爺問道。

“啪!啪!”

姬傳業用力抽了兩下,臉頰泛紅。

天天看著太子弟弟這個模樣,卻不敢說什麽。

金術可則有些如坐針氈,嘴唇顫了顫,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這一桌子坐著的,都是人精。

太子先前喝茶咳嗽,是因為在聽到金術可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時,沒忍住笑了一下,為了掩蓋自己的失態,裝作自己嗆水了。

太子是個聰明的孩子,也有城府,但孩子到底是孩子,且也要分和誰在一起;

沒人能一整天端著城府過日子,冷不丁的忽然因為一句話弄出個“忍俊不禁”也很正常。

本來,這個小細節過去就過去了,但偏偏有人抓著沒放。

隔壁桌子上坐著的劍聖還好,劍婢與何春來陳道樂那幾個,見太子居然自己掌摑自己,都有些震驚。

啥叫跋扈?

啥叫囂張?

一句話,

讓一國太子抽自己嘴巴。

鄭凡又撿了一粒花生,丟入嘴裏緩緩咀嚼著。

而那邊臉頰泛紅的太子沒有坐在那裏傻乎乎地等著接下來的發落,更沒去露出什麽童真不知亦或者是怨懟的神色,而是下了凳子,對著面前的金術可一拜下去,

道:

“傳業不敬師長,傳業錯了,請師父寬恕傳業。”

普通人家的小孩犯錯了,可能會犯倔,死鴨子嘴硬不承認什麽的,太子則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金術可下意識地站起身,

“坐著。”鄭凡端起了茶。

金術可又坐了下去。

太子保持著拜姿沒動。

天天想求情,但清楚現在不該自己開口說話。

“傳業,很好笑麽?”

“幹爹,傳業錯了,傳業只是……只是一時……一時沒收住,傳業……”

太子這次是真的有點想哭的意思,不是委屈,而是他是真把鄭凡當父親一樣的存在對待的。

至於說把鄭凡當自己的臣子……他可沒那麽大的臉……

“告訴我,你面前的,是誰?”

“是傳業的師父,是幹爹您給傳業找的兵法師父,是,是前大燕鎮南關總兵金術可。”

“千裏奔襲雪海關,有他;燕楚國戰,他救了孤的命,一舉顛覆了戰局,擒殺了大楚石柱國;後多次隨本王出征,為大燕,立下了赫赫戰功。

他為大燕出生入死,做著大燕的官,承著大燕的爵位;

想想看,他曾為大燕貢獻過什麽,

再想想看,

你這個太子,自出生以來,除了幫你爹在你爺爺那裏爭皇位時出了點力,到底對這個大燕,做出過什麽貢獻?

他說非我族類時,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笑?”

“幹爹,傳業錯了,傳業錯了,傳業真的錯了。”

“起來,看著我。”

姬傳業直起身,看著鄭凡,小身子骨,還在輕微地一抽一抽。

自打入晉東以來,他還沒這般被鄭凡訓斥懲罰過。

“今兒個,若是你父皇坐在這裏,就不是自抽倆嘴巴這般簡單了,估摸著,你得跪在那裏直到天亮,甚至,你這太子的位置,都可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