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戰鼓!(第2/3頁)

雖然其中不確定因素很多,但為將者,對此肯定早就熟悉了。

付出一定的風險,去拿到謝渚陽的人頭,嘗試全殲謝家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以陳仙霸與天天的能力,給予他們少量精騎,是能完成戰爭牽制作用的,這一點,梁程毫不懷疑,更別提謝家軍這會兒還處於南北被切割階段,正是逐個擊破的大好時機。

可有一點,梁程沒辦法明說;

那就是眼下野人軍的士氣,不出意外,應該格外萎靡。

萎靡的原因不是連日的大雨澆的,不是倉皇失措被“包圍”給嚇的,也不是因缺糧挨餓造的;

根本原因在於,

身為野人軍的主帥,那位昔日的野人王故意放手冷眼旁觀,甚至還自己給自己麾下軍隊“泄氣”所導致的。

若是野人軍真的是一支死戰求生的孤軍,忽然看見援軍出現,再發現所謂的“包圍圈”是假的,那定然可以再度爆發出血勇,嗷嗷叫地繼續追著楚軍幹;

可現在呢?

梁程清楚,野人王也不是神,能把軍心故意弄到低谷後再一瞬間拉到巔峰。

故而眼下,保個本,其實是最劃算的買賣。

就是有些可惜了……

梁程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看向東邊,

自己不在。

……

援軍出現了,雖然數目不多,但卻帶來了現在急需的糧食,野人軍裏當即爆發出了歡呼,只是這歡呼裏,也透著一股子的疲憊。

苟莫離站在帥帳外,看著這一幕,也只能自嘲式般的笑笑,再伸手,用力揉搓了兩把自己的臉,感慨道:

“難啊。”

身邊無言。

苟莫離目光透過指縫,看向坐在那裏的劍聖。

“嗯嗯嗯~”

劍聖不理睬他;

“嗯嗯~嗯嗯~”

苟莫離扭了一下屁股,跺了一下腳;

劍聖側過了臉,沒法看,但還是開口道:

“難在哪裏。”

“嘿嘿。”

得到了想要的接茬,苟莫離馬上一臉笑呵呵地道:

“難在一,強壓著手下將領不向兩翼選擇突圍,因為我怕啊,怕那謝渚陽兵力不足,所謂的包圍,所謂的楚國援軍,只是花花架子中的花花架子,要是一不小心讓一路兵馬突圍過去後,嘿,直接給他娘的捅穿了,那我可咋辦?

我就不是尷尬了麽,謝渚陽不也尷尬了麽,

我他娘的到底是突圍啊還是不突圍啊?

所以啊,我得找各種真正當當的理由,再加上我的威望,給強壓下去,但他們,明明是對的。”

“其二呢?”

“難在二,則是北面那支楚軍,明擺著的就是謝家軍的一部分,雖然久攻不下,但都是我麾下將領們自己組織的攻勢。

我就故意不親自去,

而且我還故意得錯開他們的攻勢時間,

盡可能地在不引起下面人反應的時候,給對面,多一些喘息的時間,可千萬別給我真稀裏糊塗地給沖垮嘍。

我呢,是不能親自上陣的,也不能鼓舞自家的士氣,得悠著點兒,收著點兒,還得故意不聞不問,裝作自己也一籌莫展的樣子,讓士卒們的士氣,再低一點兒,再低一點兒。

哎喲,難啊。

有人覺得打勝仗難,可是對於我而言,打敗仗,也挺難的。”

“還有麽?”

“還有?其實也沒啥了,主要是,謝渚陽知道我在故意被他包圍,我也知道謝渚陽知道我在故意被他包圍;

得虧謝渚陽是陪著我一起演戲的,

你覺得有意思不?

這場戲,

竟然是敵我雙方將領一起心照不宣地開演的,哪裏出了紕漏,哪裏出了岔子,雙方得一起想辦法給補回去,讓這出戲,繼續好好地唱著。

可惜啊,

可惜啊,

楚人最大的悲哀,倒不是說缺精兵,而是缺強將,前些年,折損了太多太多帥才,弄到現在,他們國內青黃不接,嘿,起不來了。

說白了,

這場仗,這出戲,得看誰編排的。

我這兒不是最難,謝渚陽一心以身作餌,其實也不算很難,我跟他對於麾下兵馬的掌握,都是要生生,要死死。

最難的,

還是外圍那一支最後一場大戲的編排。

用少量兵馬,營造出這馬踏聯營之勢,借著這磅礴雨勢,硬生生地造出這二十萬大軍以上的恢宏。

這才是真正的行家啊,行家!

非用兵之法臻至化境者,不可為,不能為!

若是我所料不差,應該是咱們的梁大將軍親自來了。

也就只有他,能有這般的用兵能力。

這叫什麽?

這就叫牌面!

王爺所說的富裕仗,可不僅僅是糧草、軍械充足了這般簡單。

而是……

而是我就靜靜地躺著,看你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