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有些局促地打量著這間屋子，一面大鏡子掛在墻上，正對著兩張理發椅，後面的黑色沙發上坐著兩個正在嗑瓜子的女子，由於她們的頭發遮住了臉，蘇風看不清楚。在屋子的內側還有一扇門，虛虛地掩著。那兩個女子擡起頭，沖他們微微一笑。她們兩人化著淡妝，很是漂亮。蘇風一時為之目眩。

終於放假了，蘇風已經快一個月沒有回家。他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東西，回到家，也不多說話，一個人悶在房間發呆。

媽媽在廚房喊：“風風，家裏沒有油了，你下去幫媽媽買一瓶。”

蘇風從房間裏探出頭來，“哦”了一聲，就走了出去，關上門，下了樓梯。一陣風吹來，他不由得抖了一下，卻想不起媽媽叫他下來幹什麽的了。幹脆隨便走走，在家裏也悶得慌。走著走著，他出了小區，穿過馬路，進了白輕衣的學校，他毫無知覺地在校園裏遊走。師範學院並沒有放假，人依然很多。

“嘿，哥們，好久不見！”有人親熱地在他背後擂了兩拳。

蘇風機械地轉過身去，眼神空洞地看著面前的黃科，把黃科嚇了一跳：“兄弟，好久不見，你怎麽變成這副樣子了？”

一看蘇風不說話，黃科一把抱住他：“走，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學校外面那家餐館，黃科明顯是常去的，他們兩個坐在一個小單間裏吃火鍋。兩口酒喝下去之後，蘇風漸漸地不再沉默，把最近的一些事情告訴他。黃科便也在火鍋的水氣繚繞中勸慰他。

等他們兩個歪歪斜斜地從餐館出來，外面已經是天黑，華燈初上的時候，蘇風嚷著要回家，黃科就堅持要送他。

兩人都有幾分醉了，他們過了馬路，黃科卻瞥見街角的一家洗頭房，便說：“你滿身酒氣怎麽回家？我請你到那邊洗個頭清醒一下吧？”

不由分說，拉起蘇風便走。

蘇風想想還是打了個電話回家，是媽媽接的：“風風，叫你買醬油怎麽到現在？”

“媽，我碰見一個朋友，他請我吃飯的，待會就回來。”

“好吧，那你早點回來，過馬路要小心啊。”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蘇風有點不開心地掛了電話。

黃科拉著蘇風走了不長的一段路，在一家叫做“晴嵐美發”的洗頭房門口停下來。蘇風上下打量著，門是落地的玻璃門，用半透明的塑料紙貼著，裏面粉紅色的燈光薄薄地透了出來，顯出一種曖昧，他的心忽然有些虛了，遲遲疑疑不敢邁步。

黃科已經上前推門了，顯然對這裏很熟悉，應該不是第一次到這裏來。這時候粉紅的燈光如薄霧通過門縫灑在蘇風的臉上身上，很輕柔舒緩的音樂也透過門縫傳進了蘇風的耳朵，蘇風的身子有軟得融化的感覺。他的目光透過門縫，看見了屋子裏的一角沙發椅，看上去似乎很柔軟，依稀還看見一個長發的女子一晃而過。他似乎聞到了一種奇異而輕微的香氣，卻膩得讓他有些沉醉。

這時候黃科回過頭，看見蘇風站在門口，又好氣又好笑：“兄弟，你幹嗎失魂落魄的？讓你進來放松的又不是叫你去打仗，你緊張什麽？”蘇風吞吞吐吐：“我……，我……”“好啦，別我我的了，裏面又沒有老虎，進來吧。”

蘇風完全是被他拉進去的，一進門，一種柔柔的香氣讓蘇風差點跌倒，昏暗的燈光也讓他有些不適應，一開始他竟搞不清這燈光是從哪裏射出來的。

黃科拉住其中一個稍微高一點的女子，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些什麽。她聽著聽著“撲哧”一笑，拿眼瞅著蘇風。

黃科一把拉住想要往門外逃跑的蘇風，低低地說：“兄弟我在放假前身邊還有一點錢，後天就回家了。今天晚上我請客，不管做什麽你都不要逃，不然就是不給兄弟面子，知道嗎？”

看見蘇風面紅耳赤地呆在一邊，高個女子悄悄給另外一個女子使了個眼色：“小芬啊，看他醉成這樣，臉都紅了，你幫他洗個頭清醒一下。”

那個叫小芬的女子走近蘇風，吃吃地笑著。蘇風只覺得觸手一片冰涼，一只柔弱的手鉆進他的左手。“過來。”小芬嬌媚地轉身，牽著蘇風搖搖晃晃地往後面的門走去。

蘇風回過頭想喊黃科，卻看見他摟著那高個女子坐在了沙發上。迷迷糊糊中，他躺下來，小芬關上門，給他洗頭。

小芬脫掉外衣，裏面是件白色緊身的羊毛衫。